次日,楚希夕早早就去找尉迟青鸿商议他们的大事了,谢志还没有回来,若在以往,陈木山会很高兴,可这次,他觉得很孤独,不仅如此,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为什么,总有一种他不会再回来的错觉。
正要出门去散散心,有人敲门,打开一看,一堵人肉墙挡在了门口,是满脸笑意的虎童,在他身后,还有个同样高大的男人,样貌和虎童如出一辙。看到那人,陈木山觉得有点眼熟。
“师父。”虎童亲切地喊了句师父,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马上拖鞋进门,把手里拎的礼物随手放好,把身后那个男人让进来,并介绍道:“这是我爹,爹,这就是我师父。”
虎童的爹抱拳拱手:“兄弟你好。”
看他年级比自己老子都大,却叫自己兄弟,陈木山哭笑不得:“李伯伯,您可别这样,我一晚辈,哪受得起您这个啊。”
“哎,兄弟,这话就见外了,虎子要认你当师父,咱就是哥俩,我是粗人,不会那些里个啷,我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看人很准,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靠得住,以后虎子跟着你,我放心。”虎童的父亲真是快人快语。
“进屋说。”
把父子二人让进屋,虎童的父亲刚刚坐好,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拍在茶几上:“虎子昨天就喊着要来,我没同意,拜师得有拜师礼,我也是带徒弟的,懂这个,所以昨个把家产都归置了归置,不管多少,是份心意,兄弟你务必手下。”
陈木山傻眼了,虽然不知道里面是多少钱,但人家既然说是家产,一块也是多,赶紧推过去:“您这是干什么,我可不能收。”
“师父收下吧,我爹就一练武的,没啥开销,这些钱也都是他那些徒弟孝敬的。”
陈木山仔细打量,怪不得觉得看着虎童的父亲面熟,这不就是当地最有名的武术宗师吗,顿时肃然起敬:“您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义侠李牧尘吧?”
“什么义侠啊,虚名罢了。我爷爷往上祖祖辈辈都是刽子手,到我爹那辈,才转行干了镖局,到我这儿没什么谋生的本事,只好靠祖宗留下的那点花花架子,卖卖武艺。要说最有本事的,得是我爷的祖辈,别看他们都是刽子手,可不是普通的刽子手,那可是替大宋包相爷斩过鬼的主。虎子说,你也是走阴阳的汉子,说起来,咱还是一个藤上的葫芦。虎子能跟着你,也算是干了祖业。”
“佩服。不过,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斩鬼。”陈木山解释说。
“那肯定不能随便斩了,你是判官爷,虎子刀斧手,该不该斩你说了算,下刀的粗活,交给他。放心,别看我儿憨,为了不让他把祖宗的手艺丢了,乡里乡亲杀猪宰牛我都求着让虎子来。”
陈木山哭笑不得,真是什么样的儿子什么样的爹,个顶个奇葩。父子性情如此,知道解释不清,不过打心眼里喜欢虎童这个人,虽然两人年级也就差个七八岁,但心理年龄确实差了不少。而且谢志在灵域里叮嘱自己,一定要收了这个徒弟,谢志都那么说了,虎童一定不凡。可他心里,还是犹豫。
虎童的父亲粗中有细,似乎明白他在犹豫什么:“兄弟,你放心,人各有命,就算以后儿子没了,我相信,肯定是为了天下人,绝不会对你有半分怨言。我们学武的人,别的不懂,就晓得一个道理,为国为民,凡为此事而死者,才叫大义,是有价值的,总比老死在床强上百倍。”
武人说话,虽然直来直去,但真叫痛快,陈木山再推辞反而就矫情了:“行,我收了,不过人我收了,钱不能要。如果答应,家里有酒,锅里有菜。”
“好,你不要钱,我也不要,回头我就捐了。”
一老一少,称兄道弟,喝个大醉,准确地说,是陈木山喝个大醉,后来才知道,义侠李牧尘还有个千杯不醉的诨号。醒来已是下午,虎童还在,他父亲已经告辞。看着家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二百斤的爷们,冷静下来后,才开始发愁怎么安置啊,想了想,有主意了。
玉尺行里,小道姑楚希夕和尉迟青鸿谋划了一整天,对降妖除魔的大业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规划。下午五六点,古玩城到了关门的时间,两人正准备回家,店外大步流星闯进来一个人。
两个人都认识,是尉迟的大师兄江阳。
“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活着出来了,还真是出人意料啊,说,是不是那个丑小子干的好事,他到底什么来路?”江阳进门就开始兴师问罪。
“不干你的事,请你离开,师兄,最后一次叫你师兄,我告诉你,你背弃师门,往后我尉迟青鸿与你不共戴天。”
“哼,威胁我,就你那三脚猫的把式,还敢威胁我,你也配。小子,把府公令乖乖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请你离开。”
“想让我走,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时,突然从门外窜进来一条大汉,进门就骂:“请你走,是给你脸,给脸不要脸。”
来人正是虎童。
“好啊,你们果然是一伙的,那个丑八怪呢,怎么没一起来?”江阳横道。
“你不是在这儿吗?你不仅丑,还浑身恶臭,人渣的腐烂味,恶心,真恶心。”虎童还故意捂嘴,好像他真闻到似的。
江阳顿时大怒:“小子,别找死。”
“大粪,茅坑才是你待的地方,回你老家养蛆去吧。”虎童骂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