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微笑道:“姐没那么脆弱。我习惯了。凌端阳就是那种混蛋,又任性,又总是神出鬼没,又残忍,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过。他骗我不止一次两次了,我习惯了。虽然我眼看着他在我面前粉身碎骨,但是我就是觉得,他迟早还会回来的。上次他也死的这么惨,一年多了,他不是回来了?”
李芳谷看着她,心里觉得宋微微是疯了,但是似乎又被她说服了,是啊,凌端阳啊,曾经被称为最强的凌端阳啊,怎么就这样就死了呢?可是这世上,又真的会有那种不会死的人吗?他那几个便宜舅舅,也是死了以后转世的,也没听说是死而复生的啊。
凌端阳死的那么惨,真的会回来吗?
宋微微幽幽的看着满庭芳草,说:“反正他也从来没应承过我什么,一直都是我对他单相思。我能做的,除了等,还有什么呢?”
李芳谷心里觉得难受的很,他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把宋微微轻轻的揽入怀里,拍了拍。
宋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拒绝。
段金明看到了,和李芳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好好安慰宋微微,自己先走了。
李芳谷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五味杂陈,这是吃醋了呢?还是根本就无所谓呢?不过安抚宋微微比较重要,段金明应该会理解的吧。
宋微微脸埋在他的肩窝,沉默了一会,然后笑着推开他,说:“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华安的家人来了,估计会被直接接回西安,林佳佳在帮我们处理后续事宜,你的伤怎么样了?现在能出院了?”
李芳谷点点头,说:“没什么了,金明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了。”
宋微微笑道:“那就好。华静浓那人不好惹,你在她面前可要收起你那副油嘴滑舌。我现在就去订飞机票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海州。”
李芳谷委屈的说:“我什么时候油嘴滑舌了,你别这样埋汰我。”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有主的草了,给他胆子,他也不敢对别人油嘴滑舌了。
宋微微怀疑的看了看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李芳谷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很唾弃自己,凌端阳死了,他可以有正当理由继续担任宋微微他们的搭档,可是,他的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不是他想过的结局。
可是正如宋微微之前说过的,他们是总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人,也许哪天不小心,就会被死神的镰刀刮到,跟着死神回家做客。
谁知道哪天,被镰刀带走的人不会是他李芳谷呢。
那个时候,段金明会怎么办呢?会一直想着他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停在他的面前,李芳谷转过眼睛一看,是扶苏。
李芳谷顿时就慌了,他还在困扰为什么会在示见之狸的幻境里看到他,一下子看到正主出现,尴尬的不知道该什么是好。
扶苏柔和的对他笑笑,两个人走到庭院的长椅上坐下。
李芳谷笑嘻嘻的开口,问:“怎么了,扶苏美人?你看起来像是有话要和我说的样子。”
扶苏笑了,说:“不如我们从你为什么会来到且末开始说吧。”
段金明正在楼上替李芳谷办出院手续,路过走廊的窗户时候看到李芳谷和扶苏两人并肩坐在庭院里的长椅上交谈甚欢的样子,他停下脚步,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在眼窝投下扇形的影子。
谈什么呢?看起来很融洽的样子,李芳谷露出恳求的表情,扶苏应该是答应了,李芳谷高兴的给了扶苏一个大大的拥抱。
说不明的滋味飘过,段金明眼睫毛动了几下,要大度呢,那小孩就是这样,跟谁都能谈的欢,这是他的本性,可是心里忍不住的泛酸气是怎么回事呢。
李芳谷言辞恳切的和扶苏说了什么,段金明忍不住去猜测,两人谈的什么呢?李芳谷的表情显得很开心,扶苏看着李芳谷的眼神,那是什么?是宠溺吗?
段金明嗤笑了一下,自己这样子,简直像个妒夫。
自嘲的笑了笑,他转身离开,继续去窗口办手续。
下午,段金明和李芳谷回到宾馆,李芳谷又替扶苏开了一间,他自己则和段金明住到了一起。
晚上吃过饭,两人爬到宾馆的天台上,铺了张席子在地上,并肩躺着看星星。
这里的天空真高,真清净,李芳谷枕着段金明的胳膊,两人靠在一起,凝视银河彼端,亿万星子垂下,镶在薄如蝉翼的纱巾上,划过整片天空,点点星辉闪烁,天幕延伸到无限远处。李芳谷是第一次感觉到宇宙的广袤与博大,心境似乎都豁然开朗起来。
“如果爱是太阳,爱你时应是日落西方;如果爱是月亮,阴霾却总将你遮挡;如果爱是星光,你却在高高的银河之上。”段金明忽然念出来。
李芳谷失笑,侧脸看着他,问:“你念的是什么?”
段金明笑,说:“以前看过的一首短诗,也记不得是谁写的了。看到银河就忽然想起来了。”
李芳谷笑问:“这是你对爱情的感悟?”
段金明看着他,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名言,“毫无经验的初恋是迷人的,但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是无价的”,这个人,可是自己的初恋,这个人,没有在天边,就在自己的身边,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如此的微妙,不知不觉,他就沉醉了。他们两人的感情,会不会如同小孩子办家家那样,最后只是个笑话?
天上的星光垂下来,落在段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