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德元年
方士谏半魂转生为方颜玉,被罚跪方家祠堂,半夜,夜色深沉,祠堂里阴风阵阵,方颜玉浑身冷汗,精致的面孔上满满的惊恐,他的下方,一个和他长相非常相似的男人疯子一样的朝他怒吼。
“方颜玉,你是我的半魂!你是属于我的,你回来!”
方颜玉惊吓万分,却一步也不能动弹,身体不停的被巨大的吸力牵扯着,朝着镜子里滑动。
“我不知道你是谁!放开我!什么半魂,我根本就听不懂!”
被囚禁了几百年的方士谏疯狂的喊叫着,用尽力气想收回自己的半魂,两人之间的记忆对接流转,方颜玉身上压力一轻,昏死过去。直到天亮才被人发现,他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那梦境太可怕,折磨了他整整月余,差点病死早夭。
方士谏接收方颜玉的记忆,沉默良久,然后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幽切,你这人当真可笑,居然把我的半魂当做弟弟养大,还要代替他成为人柱,来镇压我!!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蠢的人吗?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眼泪几乎掉下来,为什么,方颜玉不就是他吗?幽切可以那样善待方颜玉,为什么偏偏对他方士谏残酷无情?
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贞观三年方士谏暂时脱困,在方家祠堂引诱方颜棋,想要毁去他的双眼。方世桥中计,方颜棋复明的双眼再次被毁掉。
方士谏看着雍霞缓缓朝着自己过来,心绪澎湃,雍霞,雍霞,他曾经心爱的女人,为什么也选择了幽切?自己的半魂对幽切死心塌地,是因为幽切费尽心力教养了他,雍霞又是为什么?他方士谏比幽切差什么吗?他哪里不比幽切强?为什么宁愿选择幽切,却要这样残忍的对待他?
雍霞撩起头发,淡定说道:“方士谏,你真是个可怜的人,你看不起幽切,可是你样样都不如他。”
雍霞的话如同透骨毒刃,狠狠的穿透他的心,将他的自尊踩到了脚底碾成灰烬。他方士谏样样都不如幽切?不!
天玄镜中,方颜玉一剑穿透方士谏左肋,斩断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联系。幽切送他人离开,把自己和方士谏捆缚在一起,等着九天玄雷的降临。方士谏睁开眼,看着虚弱的幽切,嗤笑出声:“幽切,你为了这些弟弟,还真是尽力了,可惜,这九天的玄雷,也是杀不了我的。”
阿阳在边上笑道:“我知道,士谏。你和我一样,都是真正的不死之身,不过,杀了你不是我最终的目标,我只是要你彻底消失几年。”
方士谏色变:“什么意思?”
阿阳微笑:“我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你背后的那个家族,对了,我忘记了,你对自己的身世还是一无所知呢。”
方士谏想问为什么,天上玄雷降临,刺耳的雷声传来,他浑身剧痛,失去意识。
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处于不知名的空间,幽切虚弱至极的躺在他的身边,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趁他虚弱彻底杀了他,却发现根本无法借力。
幽切看了看他,淡然的说:“方士谏,你果然强悍,我用你的身体抵挡玄雷,玄雷的威力把时空都扭曲了,居然还是没能杀死你。不过,你现在死和没死也差不多了,这里根本就不在阳世间,我和你都出不去了,就等着在这里慢慢熬到死吧。”
方士谏心里一慌,却还是恶毒的笑道:“幽切,到最后先死的一定是你,不是我。”
幽切淡淡的笑了笑,当做无所谓。
两个人在那片被扭曲的空间里,身体稍微恢复一点,就是不停的争斗,斗到毫无力气,就停手,等着再次恢复。
不过,他方士谏毕竟是真正的不死之身,他恢复的越来越快,而幽切却是越来越虚弱,他得意无比。幽切见了他的得意之色,嗤笑一声:“方士谏,我要是真想杀你,我可以让你一直保持假死状态,永远睁不开眼睛。”
方士谏也嗤笑:“幽切,想不到你是这种爱吹牛之人。”
幽切只是笑笑,一瞬间,方士谏倒是明白了他,这里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不停争斗的两个人。如果只剩下了一个,那剩下的那个就要面对无边的孤寂。他被囚禁在天玄镜里几百年,深知那寂寞滋味,那种感觉当真生不如死。现在唯一的敌人反而又是唯一的依靠。
也许是关注对方太久了,方士谏渐渐发现自己的心意变了,幽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淡然,似乎没有能让他入眼的东西。
生死也不放在心上,他用最恶毒的言语去打击他,激怒他,他都是从来不屑一顾,连那温和的笑意都不曾改过半分,到底什么事情才能让这个男人放在心上?
而且这个男人,只有这个男人,曾经打败他,战胜他,甚至......感动他。
这个男人真是神奇,方士谏发现,幽切已经成功的勾起了他所有的好奇。一天一天,他看着幽切的目光变了,当他发现自己的心意不对劲之后,就立刻清醒过来,幽切不能再留,必须杀了他,不然……不然……他慌了。
那一天,他积攒了所有的力量,打算彻底杀死幽切,偏偏那个时候,空间秩序再次恢复正常,他们回到了阳世,在阳世迎接他的,是阿阳的一把短刃。
方士谏怨恨的盯着阿阳:“阿阳,真有你的!”
阿阳扶着他,脸上带笑,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