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书源知道,他的阿诚肯定也心碎了。以前阿诚是个阳光少年,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笑过,他知道,一部分是因为阿诚在族人的帮助下,从魂魄中分出了一部分变成铃兰,用来增强自己的感知能力,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无法接受亲密爱人忽然变成同父异母的兄长的这个事实。
靳书源也无法接受,所以他在聚会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强行拿了靳志诚的头发,托人去做了个dna鉴定。
结果如他所期望,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然而,问题不在靳志诚的身上,而在他的身上。他早该怀疑,为什么在这个冥咒师世家,居然会有他这么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出生,事实很简单,他不是靳家的孩子。
他去找了他大哥靳书严严肃的谈了一次,靳书严对他没有隐瞒,告诉了他事实,他是靳家老爷朋友的遗腹子,因为无人照料,所以靳家老爷收养了他,然而尽管和阿诚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两人兄弟关系已经既成事实,他们就算明明还相爱,也无法再继续在一起。
后来,阿诚为了任务,也为了躲避他离开南京来到海州常住,他还是控制不住思念,将事业的重心也转移到这边来。
就算,无法再拥抱,无法再亲吻,也想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一直看着他。当他受伤的时候可以陪着他,照顾他。
靳书源手掌烫热,几乎令靳志诚的皮肤都燃烧起来。靳志诚抓住他的手,苦涩的开口,“二哥,帮我换药吧。”
靳书源惊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好。”
靳书源身材高瘦,手长脚长,手指也长,那双手莹白润洁,是双艺术家一般的手,这双漂亮骨感的手拿着纱布,双臂环绕靳志诚的胸膛,替他更换伤口上的纱布。
曾经,他伏在这具宽阔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
曾经,他们亲密无间的拥抱,在床上缠绵,贴着耳朵说情话。
现在,他们却要强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装作他们是感情很好的兄弟。
心中的苦涩像是扎了根,施了肥,越来越膨大,每一次见面,无法抑制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撑爆。没有人能理解,看到倾心相爱的人就在面前,却什么也不能做的那种痛苦。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早点和靳家脱离关系,是不是就不用面对今天的荒唐场面?不过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不,也许会有,但是他和大哥约定过,大哥应承过他,让他忍耐几年,几年之后,大哥会许他们两一个未来,只是,这样的等待太痛苦,也太难熬。
颤抖着手指将纱布打结,靳书源退开身体,面上已经恢复平静,他浅浅微笑,露出左脸上的浅淡笑涡,“收拾好了吗?车在楼下了,刚好我也很久没回家了,大哥最近身体又不太好,我要回去看看他,坐我的车回去吧。”
靳志诚穿上衣服,点点头,正要拿起行李,却被靳书源一把接过。
靳书源微笑,“二哥虽然没什么用,好歹也不能让你这个伤号拿行李。走吧。”
靳志诚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手,看着那个斯文的背影走在前面,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谢谢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