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授意手下料理完叛徒张钊,随即欢天喜地让阴阳莫先生和随喜婆押解着前往衙门。随上校而来的那两名特战队员一人断腕,就按上校的指示精神由另一个护送回奇石圩,顺便把上校单枪匹马深入虎穴龙潭的事迹,向冯云山他们作个汇报。
那个“四大阎罗”之首大肉球肥叔,仍躺在脚落里鼾声如雷,阴阳莫先用脚尖轻踢了他几下都不曾把他踢醒,随喜婆叹道:“又醉成一滩烂泥啦。算啦!依婆子看由他在这里睡吧!眼下连神仙都难叫醒他!”
上校他们离开后,两名特战队员赔偿了赌场银子,由未受伤的那位照顾着伤者走出“通吃楼”,突然眼前劲风飒飒,一只气鼓鼓的人形球体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想回去给你们的同党报信么?”大肉球肥叔睡眼迷离地问。
两位队员大骇!这肥乎乎的家伙适才还在里头睡得像死猪,谁知眨眼工夫就已经窜到了前面,身法之快简直不符合常理!他二人皆有武技在身,又经过严格的格斗训练,虽遇意外却是慌而不乱,三只手三支火枪对准肥叔扣动扳击,枪声在夜半时分响得异常凄厉,子弹打在石板路面火花纷溅。只见那只大肉球像充了气一般左弹右跳,飞速的子弹尽皆射空。猛然间哈哈狂笑之声四起,一股劲风坚硬如石,以势不可挡的力道迎面撞来!
两名特战队员手里的火枪唏哩哗啦破碎,变成了三堆顽铁,人也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再落地时已经胸骨寸寸断裂……大肉球滚到他们身边,见二人口吐血沫眼神正渐渐涣散。
“世人无人能挡住我这一掌!”肥叔森然咕哝一句,困倦得哈欠连连,就在两具慢慢变冷的尸首旁倒头便睡,响亮的鼾声传遍了整个街道。
……
赶往县衙的路上李上校俯着贴耳表现得十分乖巧,甚至还主动征询莫先生的意见,看用不用拿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免得三大高手担心他中途逃跑。
莫先生素知此人诡计多端,便疑心可能其中有诈,然则留心四周动静并无反常。别人被捕时的反应,通常是惴惴不安情绪低落,唯独这位李上校精神饱满,兴奋得口中妙语连珠,倒仿佛是撞到了天大的喜事一样!
这不能不引起三大阎罗的怀疑。
“贫道瞧李大人兴高采烈,好像开心得很呐。”阴阳莫先生出言试探。
“老子天生就是个乐天派!”上校笑嘻嘻答话:“事到如今赌也赌输了,人也被你们抓了,老子哭爹叫娘你们就肯放了我吗?反正早晚要见官,老子与其哭丧着一张脸,倒不如得乐且乐什么都不想,临死也他娘的当一个快活鬼!”
那随喜婆亲切地拍打上校肩膀道:“小哥倒是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哩。我们四个敬重小哥,自然对你客气三分;等到了县衙,十八般刑具一一陈列,巡抚大人又最痛恨妖孽在他的治下惑众滋事,到那时怕小哥再也笑不出来啦!”
“巡抚大人?你说的可是当年的殿试魁元劳崇光么?”上校嘻笑着高兴得手舞足蹈:“莫非劳大人也来了贵县?哎呀老子这人就是他妈的福大命大,难怪算命的说我是天上吉瑞星托生,遇事逢凶化吉百祟不侵!喂我说莫先生,你替人相面摸骨的把戏看来是假的呀,老子这么金贵的命相,你都相不出来,老子劝你改改名头,今后别叫狗屁‘阴阳罗盘’,改叫他奶奶的‘阴阳互补’算啦!”
“劳崇光是你甚人?”农夫杨员外向来惜字如金,从不肯多费口舌。
“你们‘四大阎罗’消息那么灵通,难道就没听说老子我和劳大人的关系?”上校故作诡秘。
“你,你和劳大人认识?”阴阳莫先生半信半疑。
“岂止认识!”上校眨着眼皮:“老子跟他是实实在在的亲戚关系!”
“胡说!”阴阳莫先生喝道:“你姓李,巡抚大人姓劳;你是广西当地人,劳大人却是山东济南府人氏;你是个平头百姓,那劳大人可是当朝正二品地方大员……你们之间如何扯得上亲戚呢?”
“要说你这人榆木脑袋笨得可以!”上校煞有介事道:“亲戚就一定同姓吗?籍贯不同就攀不上亲了?老子我不但是劳大人的亲戚,而且将来还要继承劳家的香火家业呢!”
“一派胡言!”杨员外闷声闷气怒斥。
“你们不信?”上校一副蒙受不白之冤的委屈模样道:“老子问你们——劳大人可有家眷子女?”
“废话,劳大人有一妻一妾,共有二女一子,二女为正室生养,公子系出侧室……子女双全,当然有家眷了!”阴阳莫先生也认定这姓李的刁徒在信口胡说,必是想编造理由寻机逃脱。
“可你们不知道吧?劳大人小妾生的那个公子劳……叫劳什么的并非是他亲生的,那是个野种!”上校压低声音,表情愈发显得神秘。
事涉朝庭要员的家事**,三大阎罗虽不确信还是大吃一惊。
“小哥……你在说笑吧?”随喜婆直视上校,似乎真相就写在他的脸上。
“不信等一会见到劳大人,你们可以当面问他呀!”上校料定这三个老杂毛顾忌官场仪礼,断然不敢要劳崇光亲自回答其儿子是不是野生的。他奶奶的,野生的有什么不好?野生代表纯天然无污染,营养丰富含多种矿物质——你们这些大清杂碎还真是孤陋寡闻!
“那……那劳大人岂不是没有亲生男丁继承家业?”随喜婆看上校神情驽定,倒有七八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