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两位美女首先恶心欲呕地伸手堵住了口鼻,原因是从那比猪还肥的家伙身上喷发出一股一股的熏人的酒臭,令人闻之肠胃翻腾,呼吸为之阻窒!
阴阳莫先生走过去用脚尖踢了那堆肥肉几下,鼾声依旧,毫无反应,随喜婆于是伸手拦住了莫先生说:
“这个老肥显见得又醉得找不见姥姥家啦!别管他,叫他多睡会儿也好。
咱趁他大醉不醒的时候抓紧把生意谈完,等这肥老酒醒后黄瓜菜都凉了!”
李秀成想,姓芈的师爷为老子介绍的前三位个个都是粮食市场上的大鳄,估计瘫醉在木头堆里的这位也一定不是等闲之流吧?
“提起这位肥叔哇!”米面师爷有些夸张地一拍大腿:“那可就更加地了不得啦!”
那米面师爷眉飞色舞地介绍着醉卧地上的胖子:
“肥叔家大业大,从宁夏的河套平原知道四川盆地坝子地,从一望无际的中原大地到物产丰饶的两湖地区,甚至包括太行的梯田和咱广西的水浇地,他们家的耕地数不胜数!听说仅是雇下的长短工和承租的佃农,人数就有近万人,每到秋天打下的粮食多的吃不完装不下,怎么办?只好拿富裕的五谷来酿酒!他们家族开的酿酒坊和烧锅店遍布黄河两岸大江南北,这么说吧!你无论走到哪里随便找间饭馆打尖,叫上来的酒水有一半可能是肥叔家的产业酿制的!肥叔自小就会品酒,慢慢地染上了酒瘾,整日里贪恋杯中之物,这才吃成了眼下这副模样……”
李秀成听罢米面师爷的如数家珍般的介绍不禁开怀大笑——他娘的,这肥胖滚圆的大肉球,居然是由于品尝自家的酒而把自己吃作了一个怪物!
不过这肉头肉脑的家伙,恰恰是寻常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卖粮大户。米面师爷虽人看着猥亵,对粮食交易这个行当却委实深得其中三味,象今天应约来到满仓镇的这四位,任意一位站出来就可以完全解决老子大宗购粮的难题。而这尖嘴猴腮的混蛋师爷竟有本事让他们四位同时到场,人才啊!
上校不由得考虑是否将这位人质收为己用,日后战端一起,有这么一个精通粮食交易的人在老子身边,大军的后勤粮草供应问题不他妈的迎刃而解了吗?
好半天没吭气的冯云山清了清嗓子,提醒米面师爷说:
“怎么样,该来的人都到齐了吧?可以开始谈谈生意了吗?”
那随喜婆便附和着道:“对对对,谈生意,谈生意!你买我卖,你情我愿,快谈!省得肥球酒醒了又来跟我们争抢!”
上校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四位原先不但认识,好象还经常因为粮食交易方面的竞争而心存龃龉。老子到不妨利用一下他们的矛盾好好杀一回粮价!上校心想。赎冯云山已经花掉了老子血本,这回再掏几万两银子购买粮食,不等到达金田村参与起义呢?老子就他妈面临破产的窘地了!有道是财来财去,可老子他娘的连做这笔银子的监护人也没过足瘾就又成穷光蛋了,唉!这太平天国运动有点昂贵费钱呐!
他神气活现地朝前跨了几步,小美女聂阿娇可能是怕他再出什么危险,便也跟着上前一步走;那大美女洪宣娇不甘示弱,也如影相随地站到了李秀成的另外一侧。有两个大小美人烘托,上校越发自我感觉良好:
“不好意思,让各位在百忙中应邀前来参加这次聚会!”他本想挥挥手增加些开场白的辅助效果,又怕不留神再碰到洪大美人的关键部位,进而招致冰火神功的毒害,索性就肤皮潦草省略了这项形体动作:“但是,老子不会让各位白跑一趟,因为老子要买粮——大批量的粮食,让你们四位都大赚一笔银子!”
阴阳罗盘莫先生高深莫测地紧盯住李秀成,表情里带着点为难之意:“哎呀,眼下正值夏秋之交,粮食青黄不接的当口,加上这阵子广西地面上不太平,家家户户都囤粮以备不测,这位小兄弟想要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吃进大批粮食,这个这个……价钱方面好象有些难办哪!”
看看!奸商吸血的本性暴露出来了吧?
“价钱好说,可老子要求你们第一要交货及时,第二要把我买的粮食负责运送到指定的地点,有问题吗?”
阴阳莫先生马上提出了异议:“怎么,你小兄弟买粮还要我们卖家运送?不成啊!行里从来没这个规矩呀!”
“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泛的。”李秀成微笑着说:“各位都是这一行里的大佬,在广西的地头上熟门熟路,我想运个千儿八百车粮食恐怕不会太犯难吧?运费劳力钱统统由老子支付!”
莫先生还想再争辩,被随喜婆伸手阻止。
“我看你就别再为难这位小哥啦!以你莫大道长的路子,破例运一回粮食还不轻而易举!这位小哥,容婆子多嘴问一句,你买了粮让我们帮着运到哪里?”
“紫荆山区,金田村。”李秀成回答。
随喜婆与那莫先生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以。小哥你想要多少粮?”随喜婆问。
“多多益善。你们卖得越多老子越高兴!”
“钱!”从进屋后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杨员外终于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上校拍了拍自己胸脯:“不知道各位能凑出多少粮食?钱就带在老子身上!”
“银票还是现大洋?”
突然之间一直雷鸣般轰响的鼾声骤然止住,在众人的诧异之下,一个圆而弹力十足的大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