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后的几天,我和狗蛋翻遍了bj所有大大小小的企业黄页,凡是看见靠谱点的公司都要打过 x 23 u

“男人不能赚有数的钱。”这是我参加工作时主管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始终把这句话当做找工作的原则,首先过滤了发放固定薪资的行政类工作。

那个年代靠销售来拓展市场的保健品行业,大部分都是坑人的,所以也被过滤,真正安全的保健品都是在央视做广告的那种,不一定吃得好人,但一定吃不死人。

医疗器械、企业服务器、路由器等高新科技产品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不是我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可以做的,说到底需要通天的人脉关系与社交能力,还得能喝。

而房地产行业要么就是改制为坐销不招人,要么就改为代理制,就是那种没底薪,但提成翻倍,不管吃住的模式,这种模式没有稳定的客源转介绍与经济基础是玩不起的。

人在倒霉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在与你作对,这些天我俩哪都没有去,不停地打着应聘电话,但是一无所获。

我泄气地躺在床上,舒缓一下这些天被拒绝的烦闷,狗蛋依然还在不死心地拨着下一个电话。

“不管吃住我怎么活?饿死了谁去给你卖房子?”

电话那头不想与他纠结,传来了忙音。

“这丫有病。”狗蛋骂咧着,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也有了情绪。

但是我知道,有病的不是他们,是我俩,穷病。

我决定省点钱过活,每天晚餐只吃六块钱的素炒饼,我俩每次都趁着老板不注意时悄悄地夹了好多免费的大葱。

今晚吃完饭出去溜达,走着走着,走到了钓鱼台国宾馆,看着高耸的围墙,我突然有种戏剧性感慨。

记得几年前第一次来bj时,我连**都没去第一个参观的就是这里,也就是现在这个位置,我对着舍友喊:“今后你们谁吃不起饭了!就到这儿来找我!”

如今当初的那份波澜壮阔已被现实的浪潮扑的七零八落,别说国宾馆了,就连吃份四块钱的素炒饼还要找那种加大葱免费的店。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赶紧收拾了下表情,看看路对面兴许心情能好点,路对面是bj工商大学的正门,现在是假期时间,研究生情侣一对一对的走向自习室,但又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野鸡大学”,心情没好起来反而更加沉重。

“南哥,干点啥呗?”狗蛋趿着塑料拖拉板走路连脚跟都不抬,不停地龇着地发出“嘶嘶”的声音。

工商大学旁边有个麦当劳,二楼是个可以打夜的网吧,我对狗蛋说:“走!打夜去!”

“哇靠!真的啊!”狗蛋激动着跳的像只蛤/蟆,瞬间让我看清了周围人群里的便衣。

这是我自认识狗蛋以来第一次允许他去网吧,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高兴,当初他爹把他交到我手上以后,网吧这个词在他的生命中硬生生被我抠了出去。

“嗯!走吧,打夜!”

狗蛋高兴的连人行道手触灯都没按就冲了过去,飞快的冲刺甩得拖拉板在空中“啪嗒啪嗒”拍的脚底直响。

看着他高兴的背影,我心中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痛了一下,这种痛与朱自清的《背影》相反,但却是对我这颗年轻心脏的沉重打击。

我想到了他爹把他交到我手上的那天,想到了这几个月以来我对他软硬兼职的严厉,想到了几个月前成立营销四部时候我俩激动的样子,虽然四部只有两个人,他和我。

就在我觉得即将一切都步入正轨,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指日可待时,却带着你一起翻了个皮水…

我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那就是把他从“网络游戏”中拉回现实,算是成功的回头是岸。现在看来,他的头是回了,但岸却没了。

那天晚上我和狗蛋重新回到了离开很久的“艾泽拉斯大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魔兽世界,现实中一切的不愉快仿佛都变得云淡风轻。

游戏还是那个游戏,界面还是那个界面,那时候的魔兽世界正处于国服tbc最漫长的审核期,当初连打个“伊利丹”每人都要写份“自述材料”的世界,现在满频道的喊话“sw太阳井50q/b包毕业…”

我感叹游戏与人生的列车怎么都如此的快,如此的多变,就好像前一秒我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往大望路人模狗样儿的一站,散发出一股成功人士的光辉,后一秒就变成了背心裤衩拖拉板的网吧丝一枚,我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我决定回xj老家,“野鸡大学”毕业的我只会带着你一起翻车,翻的稀里哗啦的,也许没有我在你跟着别人会混的更好一点

打夜之后连睡觉都变成更加香醇,回到地下室的狗蛋睡的像只猪一样,身上被蚊子叮了十几个包都不晓得去挠一下,我偷偷穿起了衣服,溜到外面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哎哟,儿子今天不上班啊!”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嘻嘻哈哈的,用屁股想都知道她在和那群“老女人”打麻将。

“老娘,我辞职了。”

“哦…碰!九筒拿来!”我妈碰了个九筒。

“……”

“哎,你说话啊!”看样子她那圈应该是过了。

“我准备回xj。”

“那就回来呗。”

我提前编好一万多字的“辞职理由”现在连一个字儿都不用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我妈应该在码牌。

“哦,那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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