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我?
一瞬间季木霖张了嘴,却半响沒能再发出其他的声音,而明明他也想问、也想知道答案,但偏偏觉得这些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好像这些话就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來似的,“……还有工作要忙的话就快点去吧,早弄完早休息。”
“害羞了?”徐风笑嘻嘻地问道。
季木霖只好咳嗽了两声作掩护,说:“我一会儿还要出门,有时间再打电话吧。”
“不行,”徐风立马否决了他的提议,口气略带耍赖地说,“我下次再闲下來就得是四天之后了,所以必须现在!立刻!马上问!”
“那就四天之后吧。”
“你这脸皮薄得有点儿过分了啊!”季木霖刚要开口,徐风又打断了他,“等一下。”
庄园里的座机是仿旧转圈拨号的,因此无法静音,季木霖只能茫然地听他说着那些鸟语,不过从语气上听來,只是一般的对话而已。
“喂,木霖?”
“说。”
“我还有事要做……”徐风十分不情愿地说,“只能过几天再给你打电话了。”
“好。”
“你就不能做出个恋恋不舍的样子吗!?”徐风不满地再次抱怨。
但季木霖显然沒有要接受这个抱怨的意思,只说:“我要收拾东西出门了。”
“大周末的你出什么门?”
“锻炼身体。”
徐风沉默了两秒,不太高兴地说:“还和那个姓池的一起?”
“你吃醋了?” 季木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吃醋你哄我吗?”
“不哄。”
其实季木霖说话的语气并不冷漠,有点儿像是在开玩笑,只是徐风并不喜欢这个玩笑,甚至是表现出了十分生气的意思。
“我去工作了,”徐风的声线听起來有些僵硬,语调中也沒什么笑意,“旧手机号暂时不能用,等工作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季木霖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真不高兴了,但还沒來得及说出口解释就被打断了。
“还有,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徐风冰冷的语气之下带着不难察觉的怒气,“我不会在你面前玩儿虚的假的,你也别背着我玩儿花的。”
季木霖吃软不吃硬,听完这话就感觉是被威胁了一样,捎带手的想起了玉石,心境立马就发生了变化:“你想多了。” 原本是想解释的口气瞬间就变成了不屑理之。
“我想的只有你,这叫多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季木霖的语气也开始透出不悦。
“我不想说什么,”徐风深吸一口,“而且我觉得我再说下去,咱俩肯定会吵起來。”
“那你还要说下去吗?”
气氛有点儿剑拔弩张的意思,徐风沉默了半响又一次决定先服了软:“木霖,如果有一天咱俩的身份和记忆能互换,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或许你都能多体谅我一些。”
终归不是恋人,沒资格去要求又不能过分要挟,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债主却又不甘心只当个朋友,卡在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除了尽可能地讨好他,徐风觉得自己沒什么能做得了,逼得太紧会讨打、放得太松沒进展,拿捏分寸还不能显得太有心计,简直劳心费力。
“是吗?”但季木霖无动于衷,平静地回答说,“如果你是我,或许你会更痛苦。”
想说说不出口,想努力改变却只能偷偷地去做,他的痛苦从沒主动跟任何人提起,默默承受的同时还要忍耐徐风各种不知情的挑逗,可他季木霖是人又不是神,能理智一次不代表次次都能理智,若说体谅,难不成就得沒名分的无休止暧昧才叫体谅?
而徐风也沒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一般,空荡的偏厅里只有他一人拿着电话,但电话里却异常安静,连个呼吸声都沒有。
,,退一步容易,退两步难。
季木霖听着无声的电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说他不体谅,那这次……
“你那时间也不早了,要是还有事儿就先去忙吧,忙完了也好赶紧休息。”一给了台阶、二给了关心,季木霖觉得自己说的挺好的,甚至还超常发挥了。
但是爱情真的会拉低人类的智商,再加上徐风又鲜少会去费脑子研究季木霖的语句语调,多半是凭感觉去‘翻译’,而这种感觉的后果就是时间久了容易产生思维定势,因此他觉得季木霖的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我要赶时间,你赶紧挂电话’。
于是徐风就只回了俩字:“再见。”
季木霖被这冰冷的语调震的一颤,待反映过來的时候通话竟然显示了已结束!
或许这就应该叫做蹬鼻子上脸,要是搁以前,如果徐风敢这么跟他说话,那后果绝对都是徐风自己担着,比如那次因为一个酒吧舞女而跟他愤怒咆哮之后,又比如那次因为偶遇女客户而跟他厉语相向之后,还比如那次因为怀疑池玥而跟他声色俱厉之后……
总之每次之后都必定会以徐风呈链状流程似的服软、道歉、讨好为结局,甚至曾有段时间季木霖总会想要招惹徐风生气,因为一旦徐风跟他耍横,他就有各种理由晾着他,不过一直苦于沒能找到‘招惹’的关键,后來也就随遇而安了。
但时至今日,他已经能隐约地察觉出点儿关键,却再沒了让徐风生气的念头。
或许这就应该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但不管是徐风潜移默化给他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