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魇三先生是老前辈,本座也不好如何。”国师轻笑道:“若是此番。能卖给魇三先生一个人情,可当真是大好的。”
“此话当真?”魇三先生像是心下一喜,苍老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那昏君方才说过,要教我们魇门铲草除根的话……”
“若是魇门能弃暗投明,皇上英明,本座也可以代为游说,想必么,能得一个既往不咎。”
国师笼络人心的能耐,还真真是一个见缝插针。
“如此甚好。”那魇门既然不过是拿钱办事的,也不见得会有甚么忠诚可言:“若是国师能代替老朽给魇门挡了这一场灾祸,那老朽。势必尽心竭力,也带着魇门回报国师!”
“当然,这件事情上,皇上已经怪罪下来了,”国师话锋一转:“比起日后弃暗投明,这一次来一个将功折罪,不是更好么!”
那个苍老的魇三先生自然也不是傻子:“国师的意思是说,将那个与老朽打赌的人,给揪出来?”
“魇三先生。不愧是魇三先生。”国师答道:“那人为着一己之私。将本来与这一场纷乱无关的魇三先生也给牵扯了进来,那么,魇三先生是不是,也想着报这个仇呢?”
“这个……”魇三先生自然是犹豫了一下,试想,有资格跟他打赌的人,就算灵力没有国师这样厉害,自然也不会在他之下,想来,也不是很好对付的。
国师接着说道:“本座也知道魇三先生是为难的,但是事到如今,比起教本座奉旨当场抓获。连带了教魇门也跟着遭殃,是不是,魇三先生也只好选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了。 好歹,还能有一线生机。”
“国师说得不错。”那魇三先生的声音听上去似乎迟疑了一下,又下定了决心:“自己捅的窟窿,也只好自己去补了。”
“便知道,魇三先生乃是一个明白人。”国师一面说着,一面且忽然又对那一个暗魅的黑球上笼罩了一层绿光来,那绿光慢慢的缩小,成了萤火虫大小,国师伸手一招,那绿光落在了国师的指尖儿上,国师笑道:“既如此,这个暗魅,便留在本座这里当一个凭证,本座,便静候佳音了。”
那与饲主相连的暗魅留在国师这里,如同人质一般。
魇三先生轻笑了一下,苦涩的说道:“老朽没有法子说不行。”
这个话音落了,整个大殿,忽然那一种诡异的氛围全数消失了,我回头一看,国师设在了大殿门口的那个结界,已经不见了。
“怎么样。”国师挑着指尖儿那一点绿:“据说夫人喜欢萤火虫,这个小东西送给你如何?”
我接过了那一个绿光,道:“既如此,便多谢国师厚赏。”
“嗯?”国师倒是意外:“你也想搀和这件事情?”
“嗯。”我望着那一点绿,笑道:“我也,想将功折罪啊。”
“你不见的能做出甚么大事,能将那婚约换回来的,”国师笑道:“若是有, 本座也乐得夫人有如此能耐。”
“明日就是祈福的大日子了。”我望着那一点绿光,道:“如果能讨要到了甚么恩典的话,岂不是大好的么。”
“夫人有心了。”国师伸出一根修长的指头抬起了我的下巴来:“本座也愿意,拭目以待。”
国师的绿眼睛映照出我来,连我也不识得他眼里的自己。
“晚了。”国师忽然说道:“你回去休息,莫要耽搁了明日的大日子。”
“是。”我自转身往那太后的寝宫之中走,国师站在大殿前面,挺拔的像是一棵白杨树。
路过了段云殿,那黑气已经没有了,转头望过去那个小小的龙神祠堂,倒是重新见了火光。
诶……是上一次的,龙神饕餮?
我不知不觉,便走了进去。
果然,盈盈的烛光下面,依旧是那个瘦弱的俊逸贵公子在有滋有味的吸吮着烧鹅的翅膀。
那龙神饕餮看见了我,乐不可支的说道:“怎地,你还在宫中不曾走?倒是刚刚好,与本神一道来吃鹅。”
说着,递过来一只鹅掌。
“我能吃鹅腿么?”
“不行。”那龙神爷悻悻的将鹅掌收回去了。
“怎地,您家中那位傻狍子还不曾归来?”
我坐在蒲团上,望着龙神爷身后的烛火,微微有点失神。
“嚯嚯嚯……傻狍子头一次得进了仙境,乐不思蜀,也是有的。大抵心内,还是要思念本神的,”龙神爷了懒得将肉给细致的剔下来,索性将那鹅翅膀咬烂了一丢,接着带着满嘴的油光,拿过了鹅腿,笑眯眯的说道:“看样子,你像是为情所困?”
“谈不上,”我笑道:“为情所困的,大概是因着不知道自己喜欢是谁,我若是因着甚么所困,也不过是一个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龙神爷仔仔细细的盯着我,忽然笑道:“说来也怪,以前你好像从来不曾困惑过,依你的性子,喜欢什么,便一定会去争抢甚么,才不会想,这东西究竟是不是属于自己。”贞爪估划。
我笑道:“不瞒龙神爷,上一次,见到了一个仙鹤,那位仙鹤大仙还曾问我,难不是是龙神爷,吃了我的非分之心。”
“嚯嚯嚯……本神的胃口,倒是还不曾那样大。”龙神爷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你以前,大概倒是还真总是这样的不甘心,那样不甘心,看见什么,就想要什么,可是现在,你可真真大不相同了,也不知道二狗子,给你喝了多少那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