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着,那大马猴忙便一面拿起了筷子来,要夹了那铁锅之中冒着香气的肉去。
“酗,怎地还是这样的着急?”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从厨房里面传出来。道:“姐姐不在的这几日,梅树可曾闯下了甚么祸事么?”
“梅菜姐?”那大马猴一听这个声音,倒是十分高兴的模样:“梅菜姐从昆仑山回来了?”
“回来了。”一掀帘子,一个灵气十足的女子从厨房之中走出来,素手捧着一盆汤,搁在了桌子上,穿着一身鹅黄衫子。身段很纤细,打扮不多,却素净的好看,只微微一笑,她那眼睛是生的跟梅树一模一样,像是两弯月亮:“听说你们,倒是十分辛苦。”
“帮着梅菜姐姐做事。一点也不辛苦!”大马猴忙带着点谄媚道:“梅菜姐姐高兴就是了,将梅树托付给了小生,小生也自知,是责任重大……”
“这便是,那真正的龙神使者么?”月芒眨眨眼睛,却不知怎地居然破天荒的害起了羞来,喃喃道:“我……”
“我知道你。”那个女子笑容十分和煦:“这一阵子,你替代了我,在这里跑腿,保护了梅树,可不是多亏你了么!”
“我其实……”
“好香,好香……”梅树倒是先把话头给接了过来,连声道:“姐。你在弄什么呢?又是紫菜蛋花汤?还真真乃是一个原汤化原食,从蝎鸡到它的后代,一个都手洗了不放过,给他们断子绝孙么?”
“吃一个饭,也要如此的多话!”那梅菜将一只筷子拿起来,敲在了梅树的头上,道:“手洗了没有?”
一低头,瞧见了梅树和月芒两个人的手还是交缠在一起的,且咳嗽了一声,假装什么都不曾看到,只招呼大马猴喝汤。
月芒的脸,红的简直是要滴下了血来了。
梅树却是不以为意的,细致的给她盛好了米饭,添了汤。还将鸡腿丢在了她的碗里,笑道:“吃吧,吃饱了不饿。”
“哈哈哈哈,好一句废话!”大马猴一口米饭喷了出来:“这话说得实在有水准!”
“扑……”大马猴嘴里给塞进去了一个鸡爪子,还有梅树悠然的声音:“还忘记了,说好了,给你以形补形。”
屋里的人欢声笑语,在香气之中尽享美味,那点心铺子外面,却有两个身影,正停驻在了那灯火照不到的地方。
“这一次,你万万是要绑的牢固些!”一个矮墩墩的老人弯着身子,在一只老鼠身上。将那一根纤细的红线十分郑重的换成了粗大的:“记住,打上了那死扣!”
那老鼠心领神会的“嗞”了一声,飞快的跑出去了。
“能管用么!”那个矮墩墩的老人身后,正是那个在鬼市之内,帮助了那月芒的细瘦公子,那公子拧着好看的眉头,望着那隐然于月色之中的老鼠,道:“可万万不要跟那一次一般,硬生生的给断了。”
“百年不遇的事情,你可就莫要再来旧事重提了。”那个矮墩墩的老人站起了身来,面露尴尬,道:“逮到了那一次,怎么也不放,算甚么!”
“不提便不提。”那个细瘦的公子笑道:“总是怕你将这一码子事情给忘记了,牢靠了,比什么都强。”
“绳子连割都割不断,如何不牢靠……”那个矮墩墩的老人不悦的说道:“行了,行了,事情也照着你说的办了,做神仙的,要这样给自己的人放水,传出去,大概不好听,所以……”
那细瘦公子一听,立时也是十分义正词严的说道:“身为月下老人,这么一点诱惑也抵挡不住,肯去放水,传出去,大概更不好听,行贿事小,那玩忽职守,借着职位牟利,可就更不好听了。”
那月下老人给那细瘦公子噎了一下子,登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一想想,那个细瘦公子素来都是伶牙俐齿惯了的,自己好似,也说他不过,只好鼓着腮不语。
“事情总算是完成了。”那细瘦公子的眼睛眯了起来,道:“只觉着,功德圆满。”
“你自己的功德圆满了么?”那个矮墩墩的老人说道:“身为守护玄阴地的神灵,一走了之,将事情丢给了那几个孩子,可未免有点不大光彩。”
“你以为,光凭着他们,有的了那许多的好运气?”那细瘦公子吹了一声口哨,转过身要走,一只毛色鲜绿的鹦鹉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蹲在了那个细瘦公子的肩膀上,道:“龙神爷没少出力!龙神爷爱管闲事!”
“说是这么说,可也没看见你除了大吃大喝之外,干了什么旁的大事……”那矮墩墩的老人咕哝了两句,也吹了一声口哨,但见数不清的大老鼠忽然奔涌而来,拉扯了一个小小的车辇,那个矮墩墩的老人坐上了那个车辇,回头望着那个飘散着温暖灯光和点心香气的梅家点心铺子,也自满意的笑了。
老鼠拉动了那车辇,在溶溶月色之下不见了。
屋里面的梅树,却忽然笑了。
“梅树,你笑什么?”梅菜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姐,你看错了。”
梅树又给月芒丢了一块鸡肉在碗里,道:“今日这个铁锅蝎鸡,还真真很是味道。”
“饿来吃糠甜如蜜,饱来吃蜜也不甜。”大马猴悠悠的说道:“好运道,好运道!”
月芒是羞涩了些,可是遇上了美食,居然也很快将那些个羞涩给抛到了脑后去了,收拾完了那饭桌子,心里却又别扭了起来。
梅树的姐姐既然回来了,龙神使者自然也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