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说到这里抹了一把虚汗,差点站不稳,这仇九在开封府大堂之上当着欧阳修的面,又是揍人又是骂人的,最后把唾沫星子差点喷了欧阳修一脸。刘成觉得只是把仇九关起来,实在是很给面子了。
邹晨听了之后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刘成叔,你就只打听出了这些情况吗?那我九叔他在堂上骂过驸马都尉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刘成低声说道:“当时几个衙役把九哥给驾了起来,不让九哥冲过去打人,整个府衙全乱套了,……”
开封府确实是乱套了!仇九跟个泼皮无赖一样,就往李玮身边冲,死活非得再揍他一顿。衙役们有不明白怎么回事的便想下死手摁仇九,可是旁边几个书办却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仇九是为兖国大公主出气的。所以他们立刻咳嗽了几声,说了一通暗语,让衙役们赶紧住手。
他们都以为仇九也许是兖国大公主手下的差人,又或者是宫里苗妃的娘家人。眼见公主受了委屈,所以故意在街道上羞辱驸马,好给公主出气。
唉,家务事,别掺合了,随他们闹吧。
李玮更是糊涂,莫名其妙的被人站在大街上一顿臭骂,结果刚从车里一露头,就被从四面八方来的一些泼皮从车上揪了出来。泼皮们非说他的车驾撞了他们大哥的娘子,让他赔罪,他刚分辨几句就被一顿乱拳打的眼冒金星。
他早年虽为市井闲汉,可是自从父亲被赏了官之后,他倒也是开始附庸风雅,每日勤练飞白体,一掷千金地购买书画古董,以名士自诩。他出外之时从不要什么兵钉送,也不要驸马都尉的仪仗。都是轻车简从,带着几名侍从。所以那些泼皮们从暗处冲出来之时,竟然无力还手。
李玮愤怒的瞪着仇九,恨不得拿起刀将他切成十八段。
堂上,欧阳修抱着头痛苦地呻/吟,几乎想夺门而逃,再也不管这摊子烂帐。
风五娘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李玮,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落魄嫡女终成凰。福康自幼聪颖,深得官家喜爱。生性纯孝,又侍父恭谨。官家将自己最心爱的大公主嫁给你,你不好好爱护便罢了。却任由自己的母亲侮辱于她,今日在街上打你一顿还是便宜你了。
仇九这时终于安静下来,嘴里却还是骂骂咧咧的不停。
“……我呸,什么驸马都尉,你连我这个无赖闲汉都不如。无赖闲汉们还知道疼浑家呢……”
“打浑家,欺负浑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考个状元啊,这才叫真本事……”
“……你这个癞蛤蟆配上了大雁,却让你那个依旧是癞蛤蟆的娘去侮辱大雁,……”
一字字一句句敲打着李玮的耳朵,快把他逼疯了。偏偏他事先被仇九捏了喉咙说话不太方便,干着急却没有办法替自己辩解。和李玮正相反的则是堂外的那些听众,仇九说一句。他们便叫一声好,而后又将仇九的话传到府衙外面那些人的耳中。一转眼的工夫,整个开封府的居民都知道了,原来驸马都尉经常在家里毒打公主,他的娘亲更是经常侮辱公主。
宋朝的皇帝多得人心啊。是历代历朝根本比不了的。那些民众一听自己的大公主被人这样给侮辱了,那还了得。有那性格暴烈的便要冲击府衙,强列要求将驸马都尉再打一顿给公主出气。
“你胡说,我何时打过公主?你再侮辱我尊长,我和你拼了!”李玮大吼。
“你打没打过公主,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吼个屁啊?声音大了就有理?你娘算个甚物件?我呸,不要脸的贱妇,天天半夜不睡觉,溜到公主的窗下偷听,这样的事也就你李家能干出来!”仇九反唇相讥。
“哗……”,又是一阵哗然声,婆婆夜里不睡觉,天天去听儿妇的壁角,这别说是公主了,哪怕就是普通人家也不能忍受啊,大家都觉得李驸马的母亲杨氏做的太过份了。
“来人……”欧阳修终于拍下惊堂木,“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押下去,押下去……”
几个衙役你看我,我看你,书办低声道,“驸马也?……”
“都给老爷押到府衙后院,严加看守!”欧阳修泪流满面,“千万别放在一起,分开押,……”这是怕又干上了。
仇九则是乐呵呵的去搀扶风五娘,一迭声的让他娘子小心,仔细看着路,这府衙的路不平,怕是会有坑坑洼洼的摔着她了,听得后面押着他的衙役们恨不得咬他一口,这人的嘴也太贱了。
邹晨听到这里噗哧一声笑开了,“刘成叔,你呀,莫担心,我九叔是一个福气大的人。你瞧,他以前是甚身份,现在是甚身份?有些人自有上天庇护,不会有事的。”说完了之后看着刘成一脸的担忧,又安慰他道,“刘成叔,我说没事准没事。其实这信写不写都无关紧事,相爷肯定知道这事了。可是相爷到现在也没有往咱家来信,证明这并不是大事。”
“小女郎,不可啊!小女郎还是向五郎写封信说说情况吧!”刘成哀求道。
邹晨看了一眼焦急的刘成,心里突然被莫名的感动。
“刘成叔别着急,我和你打个赌,等过几日仇九叔和五娘婶婶会被完好无缺的放出来,你信不信?”邹晨笑道。
“放出来?”刘成晕了。
“仇九叔他走的时候也不和我说一下,说不得我还能替他谋划一下呢。唉,这样好玩的事情却不让我参与,太过份了……”邹晨自言自语,听得刘成一阵心惊肉跳。
“刘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