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不言不动,齐弘量,范文程,等等一群人,全部朝着他看去,特别是王轩的目光,带着一种摄人的压迫,一时间,孙承宗也感觉压力倍增,若不是心中有信念,他的扛不住拜下去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物种,像是范文程,严学真……”
王轩手指了一下,范文程立刻站直身体,虽然不知道王轩为什么提到他,可照样感觉荣耀。
“这都属于贪生怕死之辈。”
‘噗’范文程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去,精气神好似一下被抽出去了,腰板也佝偻下来。
“但是,我就挺喜欢这种人。”
‘嗯?’范文程萎靡的精神忽然一阵。
“因为他们够听话,能办好事。”
范文程立刻又来了精神,听话还能办事,这不就够了,这就叫简在帝心,比什么夸奖都重要啊!
“至于忠心什么的,我不在意,只要我还站着,就没人敢背叛我,若是我哪一天倒下了,他们是否背叛还有什么意义。”
“主上,属下绝对忠心耿耿,万死不辞。”范文程适时地跳出来,跪的笔直,磕头大表忠心,别管主上怎么想,自己的态度要表现出来,这才是为臣之道。
王轩挥挥手,完全不在意,“当然了,没人不喜欢忠心之人,但任何东西都有个度,过犹不及,极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给你一个机会。”王轩目光直视孙承宗,“今天,你想问什么,随便问,谁让你是我看重的人那,这大明,养士两百五十年了,成才的实在太少太少,似你这等人,也只是勉强罢了,这么多年来,只有王阳明一人,是我所敬佩的,其余人等,皆差太多。”
孙承宗眉头一掀,狂妄,大明两百五年,出了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竟然说只有王阳明一人才让人敬佩,真是……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孙承宗深吸一口气,压了压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脑海里不停地在给自己打气,目光坚定地看着王轩,他知道,这句话问出来,他便是生死不由自己,或者说,死了八成了,可他还是要问,这是三十几年来,受到的教育培养成的信念。
“先生,是要造反吗?”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说出来,却如在院子里挂起一声八级狂风,周围的花草树木好似都被刮的咧咧作响,声音停在周围人的耳朵里,便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特别是在范文程的耳朵里,他特么恨不得掐死孙承宗,妈的,你自己找死别拉着我们好吗?
什么仇,什么怨?
这种话能大庭广众问吗?
心惊胆战地偷眼朝着王轩看去,去发现王轩脸上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淡然地站在原地。
王轩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让大家陡然感觉心脏少跳了半拍。
目光最后落在了孙承宗身上,王轩嘴角挂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着他说道:“你觉得我造反能成功吗?”
“呃……”孙承宗一愣,他想过王轩会大发雷霆,想过会矢口否认,想过种种,就是没想过王轩会开口问他这个问题,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你说啊!”
“我,我不知道啊!”
“这样,我跟你说说我实力到底有多大,你判断一下,先说铁产量吧,目前,福建一地钢铁产量是大明的三倍,铁价很低,福建五万一千卫所军,全部是重新招募训练的,顿顿有肉,身披铁甲,手持铁盾,强弩普及率一半。”
孙承宗喉头耸动一下,咽了一个唾沫,一省罢了,铁产量就是大明三倍,还有士卒,他也不是不知道大明军具体如何的人,这,这根本没法比啊!
“粮食的话,算上小琉球在开垦的土地,养活大明四分之一人口没问题,现在是富富有余,今年开始便朝着北方在贩卖了,哦,对了,还有马上要开发的安南,三年内,可养活全大明了。”
“什么?”孙承宗看了看王轩,满脸的不敢置信,在看看旁边的范文程,齐弘量,所有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即便他觉得如何的荒谬,可心里有种直觉,这就是真的。
可,这怎么可能,还有安南是怎么回事,不是在入侵大明吗?
“再说说税收吧,这点不算好,目前福建一省,再加上小琉球,也就跟大明现在年赋税持平吧。”王轩神态轻松却又略带几分不满地说道。
孙承宗身子猛然晃动几下,只感觉头脑发昏,眼冒金星,呼吸不畅,胸口憋闷,若不是身后有人扶了他一把,他非一头栽倒在地不可。
若说粮食够多,那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南方现在产粮确实大,湖广熟天下足不是虚言,可,可赋税便又是另一回事了,即便读书人再如何大言不惭地说视金钱如粪土,可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没钱,啥事都办不成。
没钱人要饿死,国家更是如此,现在大明面对这么多困难,说白了,不就是没钱闹的,若是大明国库有白银亿万两,现在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卫所军制有问题?拿钱,足够的钱,让所有卫所军退伍,重新招募训练,吃得好住得好用的好,还能不出强兵!?
北方受灾?拿钱,足够的钱,赈灾,兴修水力,尽量摆脱靠天吃饭的窘境。
边疆有兵祸?拿钱,足够的钱,一个异族的人头二十两银子,不够?一百两一个人头,你看看异族一共能有多少人,百姓自发的就能把他们杀光喽!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