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少年?
那是一张有着许多空白的纸。
它空泛的需要各种色彩,所以充满了好奇,不怕探索。
它张扬的拥有很多空间,不怕划错了的痕迹,可以在旁处重新描绘。
因为,时光还很宽容,所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剥落各种性格和经历构筑的表象,少年的真性总是如此。
唐凌的一句我能,是焰火,瞬间点燃了堆满炸药的仓库,在他的大声回答以后,所有人包括阿米尔在内,都异口同声的高呼‘我能’。
至于能承担的责任是什么?需要准备的是什么?在渴望探索的心中似乎没有多想。
侧柏如同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人类真是很怪,无论在什么时代,童年总是有童年的模样,少年还是有少年的飞扬,最多被压抑,绝不可被根除。
这就是血脉吗?一个祖先流传下来的血脉!
“好吧,你们能。”侧柏认输般的苦笑,但他没有立刻行动的意思。
而是转身,一脚踢开了就在小操场后方,封闭预备营的大门。
烈阳,树林,荒草,炎热的气息。
侧柏信步走了出去,示意了一个跟上的眼神。
奥斯顿兴奋的呼喊了一声,扯掉了约束的制服上衣,摇摆了两下,吼道:“哥们儿,姐们儿,还等什么,跟上啊。”
一众人都欢呼的跟上,最是炎热的夏季,兴奋刺激着情绪,就连最胆小的安迪都扯开了制服的三颗纽扣。
女孩子们则挽起了袖子和裤腿。
分明单薄的风景,在多了一群少年的欢叫声后,立刻就生动了起来。
侧柏抿着嘴,低头沉默的一直前行,他走向了悬崖的边缘,之前这几个新月战士抓着铁链攀爬上来的地方。
接着,停下了脚步。
少年们就站在他的身侧,没有失落,反而是渴望着上演什么神奇。
下方的17号安全区会变了模样吗?还是说第一预备营‘嘭’的一声就冒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只有夏日的悬崖边上,挟裹着热浪的风,吹得每个人的头发徐徐飘动。
男生裸露的胸膛淌着汗珠,双眼依旧流露着渴盼。
女孩子们也顾不得额头被黏住的头发,挽着手,也期盼的张望着。
侧柏心情复杂,他此时的行为算什么?是被这神奇的一届,还充斥着天真纯净感的一届新月战士给感染了吗?
他不会忘记今日这一幕,站在悬崖边,期盼着人生新一页的少年们留下的身影。
古书曾说,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只怕,归来的路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便就隐去了罢?!
想得太多了,侧柏于是举起了手臂,遥遥的指向了远方。
那一处,是跨越了整个17号安全区,跨越了曾经的聚居地,甚至跨越了整个次安全带的莽林边缘,也是站在这悬崖顶上目力的极限。
“你们猜一猜,那里是哪里?”侧柏这样询问道。
“不知道,我家族管得严,只允许我在次安全带五里的范围内活动,可厉害的家伙还是有不少。”奥斯顿抹了一把脸,胸膛的黑色太阳在真正的阳光下,也充斥着一种真实张扬的生命力。
“那里。”昱伸出了他的右手,在风中也有着坚硬质感,却又莹白如玉的好看右手,他指着那个方向说道:“我的目标曾经是走到那里,次安全带的边缘,想看一看不再安全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但我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只是知道,接近边缘,便有变异兽出现了。”
是的,初见昱,他的背包里有一双巨大的爪子,是不是又一次的冒险,斩杀了变异兽?
昱使用能力后的极限在哪里,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我没敢出过安全区,但有一次路过外城的大门,门开着,我远远的望了一眼。我,我其实很想出道,惹来了奥斯顿的嘲笑。
阿米尔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异常难得的说了一句话:“说不定,你看那一眼,就看见了我。我居住的地方没有了。”
这一句话,让唐凌不由得深深的望了一眼阿米尔,这是第一次,第一次阿米尔说起了聚居地,尽管语调平静,终究流露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一丝伤感。
唐凌什么也不能说,他的身份是外来的少年,是被苏耀带入安全区的一个身世不清的少年。
他凝视着远方,深埋着忧伤,只是开口说道:“我曾经觉得很辛苦,但回想起来却又不辛苦,一个人偶尔可以期待明天又前往未知的地方,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算有危险,但依旧觉得死亡像是传说般,离自己很遥远吧。”
“所以,我还是哪里都想去,是真的。”
这些话含糊不清,但分明暗示了自己曾经是个流浪者,这未尝不是唐凌的真实心情,当第一次走出聚居地,为了家扛起重担时,紧张和忐忑很快就被新鲜与渴望替代。
甚至渴望下一次,能走得更远一些。
这也是人类自诞生起的探索本能,只是没有说出的是,不管走得再远,心中还有回家的路,便不会不安。
只是,没有家了。
大家不会知道唐凌的伤感,只是哪里都想去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奥斯顿再次兴奋的狂吼了一声,两个女孩子挽着手,笑着,附和道:“我们也都想去很多地方啊,最好是天的尽头。”
女孩子的话语总是要浪漫一些,侧柏教官无意中的一个问题,却让有了第一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