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七八岁的蒙童围在教室的门边、窗沿,探头探脑。
教室里传出阵阵杀猪般的尖叫。
这些小屁孩却一个个兴奋的发出惊呼。
“好厉害!”
“哇!”
“哎呀!”
“真凶悍!”
“……”
一会儿,孙浩程鼻青脸肿的走了出来,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不许和你家里说,你这伤下午就能消肿,听到了么。”
“不说不说,绝对不敢说。”胖子点头哈腰,一脸害怕,却是不敢回头,反倒加快了脚步,几下消失在门口。
杜文星看着胖子的背影笑了笑。
他下手有分寸,这胖子看起来凄惨,实际上只是皮肉伤。
而且他还在最后按照《空海观心》上的方法,输入了一道真气进去,虽然很弱小,但却能帮助胖子伤处的淤血散发。
见杜文星望过来,小屁孩们呼啦一下散开,随后一个个在门口踌躇起来。
刚才看的倒是挺起劲的,这回轮到他们进门,反倒一个个胆怯起来。
没想到这个跟他们一起上课的大哥哥,竟然如此残暴,那胖子好可怜哟。
杜文星也懒得理会这些小屁孩,自顾自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直到钱敏再次来到教室门前,这些小屁孩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跟在莫名其妙的钱敏屁股后面涌进了教室。
杜文星打起了精神,看着台上娇颜如花。
……
随着日头上扬,泰州城逐渐热闹起来。
城门于卯时启开后,便有商旅农民争相出入城门。
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
从泰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及南洋诸地,故泰州成了大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不过今天的气氛却有点异样,城里城外都多了大批官兵,过关的检查亦严格多了,累得大排长龙。
不过虽是人人心焦如焚,却没有人敢口出怨言,因为跑惯江湖的人都看出在地方官兵中杂了不少身穿锦衣官服的大汉。
除非不要命,否则谁敢开罪来自京城最霸道的锦衣卫。
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泰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
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fēng_liú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所以其况之盛可以想见。
南门的缮食档口中又以老孙——孙黑子的龙须面最是有名。
这龙须面乃是老孙的绝活,拉的细入发丝,却相连不断。
面一拉好,也不煮,直接放入面碗之中,立刻浇上连夜熬出的滚烫的羊骨头汤。
沸腾的汤水直接将细丝般的面烫熟,再撒上葱花,铺上大块鲜嫩的羊肉,直欲让人垂涎欲滴。
面馆中,一张桌子上,一个锦衣青年独居一桌。
并非是因为客少,而是这个青年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人十分不舒服,不敢接近。
锦衣青年大口地吸着龙须面,又嚼着鲜嫩的羊肉,丝毫不在意形象。
不一会儿,滚烫的面条和暖身的羊肉,就让他的身体暖和起来。
没错,正是暖和。
在这炎炎夏日,此人的身体却寒冷如冰,若是能透过他的身体,便能见到其血管中也有一粒粒极细小的冰屑在随着血液流动。
呵——
青年呼出一口白气,有人瞥见,却无人在意,只以为这是面汤入口所化热气。
没有人注意到,白气落入面碗中,热气腾腾的汤水表面竟是霎时凝结了一层冰霜,转瞬又被下方的热气冲散、融化。
……
杭州,运河大港,一艘艨艟战舰缓缓靠岸,一队彪悍的锦衣卫护卫着两辆囚车来到船上。
杨文昌卓立战舰指挥台之上,极目运河两岸。
此时已是傍晚。
远方星星点点,一道道炊烟升起,万家灯火。
这南方果然比北方繁华啊!
杨文昌年纪在三十四五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给人阴狠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杨文昌收回目光,想到脚下舱室中关着的那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皇甫涵啊,皇甫涵,陛下想要你家家传的《万寿道藏》那是你的荣幸!可你到好,竟然为了一本道藏叛逃去契丹,而且还是带兵叛逃,你这不仅是害了自己,更要株连九族啊!”
一想到只要逼问出《万寿道藏》的下落,再献给皇上,当是大功一件。
我杨文昌还要多谢你皇甫涵呢。
不过此人嘴也是真硬,这一路上任凭如何用刑都不吐露半个字,若是到了京都依旧问不出东西来,这功劳怕是就要分润出去了。
当今官家崇道,这《万寿道藏》据说是天下道门典籍的“祖宗”,内含长生之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随后他嘴角一翘,淡淡自语道:“若真有长生之法,早该有长生不死之人,可是纵观道家先贤,谁不是难逃一死。必然是虚妄之语,如此看来这皇甫涵也是无妄之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谁让你家有这东西,又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