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世家并没有李元景想象的那么反应迟钝,好事也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而已。
到了第二天,一切回归正常,前来钱庄存钱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在这种巨大的人流带动下,钱庄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
就在钱庄周边,已经隐隐的出现了不少前来围观的吃瓜群众。
“殿下,外面出现了一些状况!”
依旧还在放羊的李元景接到了让人莫名其妙的消息,隐约能够听到前厅的吵闹声。
放下手中的事情,李元景移步来到了前厅。
不过没有立即围上去,而是找了个位置不错的地方选择围观。
李元景没有穿具有皇族特色的服饰,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人,但这个时候压根就没人注意到李元景的到来。
马周被人群围的有些浑身冒汗,尽管这还只是在正月,温度依旧寒冷。
“你们就会欺负老实人,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就攒下这么点家产,觉得赵王殿下和陛下不会坑了俺们这些老实人所以才来存钱的,你现在跟俺说这是假币?听听这声音,看看这成色,哪一点像假币?”一个头发花白,肤色黝黑,脸上带着一丝无赖气息的老者不满的指着马周的脸嗷嗷叫嚣着。
“就是,这钱怎么可能是假的?”
“这钱庄该不会是想吞了我们的钱吧?”
“算了!算了!不存了,咱们是看上了他们的利息,没想到他们直接看上了咱们的棺材本……”
“这位老哥,先别急,看一看后续再说……”
“对,就算不存了,也得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让他们害了更多人啊……”
周围的吃瓜群众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声音延绵不断,瞬间将整个大堂的气氛都点燃了起来。
前面的人指指点点,口中各种骚话连篇不断,后面的则是凭着一张嘴将这里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越传越远,越穿越玄乎。
到了最外围,那些真正的吃瓜群众面前的时候,这一番话已经变成了一位昨天存了钱的老汉后悔了,今天想来取钱回家自己保管,结果却被告知不能取,老汉说昨天不是说一年有一次强行取出的机会吗?钱庄就说老子定的规矩老子说的算,说不能取就是不能取。
不管外面的议论声怎样,不管马周头顶和后背的汗水有多少,不管怎么说,马周也觉得自己终究是要踏上仕途的人了。
而且在赵王这里历练了这么久,眼界都不一样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或者慌里慌张的,以后还怎么混?我马周还有什么脸在长安吃这一口饭?
马周强迫着自己放平心态,嘴角微微上扬,漏出一副堪称完美一般的笑容,语气平和道:“这位老人家,这不是欺负人,钱庄有钱庄的规矩,您也有您的规矩,存取自愿,您的钱有问题,钱庄有权决定收与不收,钱庄只是不收,又没说不让您把这些钱带走,按照您的意思,岂不是您在这里对钱庄强买强卖吗?”
“什么强买强卖?我的钱怎么了?哪有问题?你让大家伙看看有没有问题?凭什么你一张嘴我的钱就有问题了?他们的钱你们都收,到我这就不收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是什么?”泼皮老汉老脸一横,不论马周怎么劝说,反正就是一副你欺负我的事实。
“我看这钱挺新的啊,没什么问题!”
“我看也没问题!”
“那为什么不收?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会不会是他们想黑吃黑?故意骗这老汉说不收,等他离开的时候把钱抢了?那可是三十贯啊……”
“嗯,很有可能……”
“什么?他们要黑吃黑?太嚣张了,到底还有没有人管了?”
“勿急!勿急!此非黑吃黑,老汉乃身家清白之人,怎能说是黑吃黑呢?此乃黑吃白,光天化日之下强占财物嘛……”
依旧还是老一套,话题每往外传一层,意思便会稍稍的改变一些,就这么经过几层传递,到了最外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钱庄想要黑吃白!
看到这里,李元景也没什么兴趣继续看下去了,一个典型的无赖老汉想要碰瓷,马周虽然心中跟个明镜似的,但毕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或者说底气不够,所以站在他的角度,第一个想到的是先把人劝走,免得影响后面的生意。
但马周却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是来碰瓷的,不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所以,没有底气,一开始就方向不明的马周,只能被动的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那些钱有什么问题?”李元景轻轻的问着身旁的杨义。
身为钱庄大管事,这个时候不去处理纠纷,反倒跟在李元景身旁,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但这却是李元景安排的,目的嘛,自然是让马周亲自体验一下,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殿下,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而且都是新钱,但入手的重量不一样,我们大致估算了一下,约莫五六百钱就差不多有六斤四两!”杨义说着。
李元景点了点头,开钱庄的若是这点准备都没有,那还不等着破产还干啥呢?
将近半年的歇业不是白歇的,这些人员每天除了练习各种账目速算以外,还需要练习基本功,就跟后世银行柜员需要练习点钞一样,他们也是一样要练的。
不过练习的方法略有不同,主要是不断的去练习掌握钱的重量,通过一枚钱入手的重量来判断这枚钱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