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方在荣王府停稳,杜小九还没来得及下车,就有温温婉婉欣喜异常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哎呦,我的乖女儿啊,你出来的也太久了吧,可想死母妃了。”
杜小九坐在马车里笑笑,哪怕不用亲眼看到,也已经能够猜到,自家母妃肯定早已经在外等候了许久。
一代尊贵高雅、妆容精致等闲人不能轻易看到的荣王妃此刻站在自家的府门前,毫不掩饰自己爱娇的眼神目光直直的看着马车,好像若是一个不注意,杜小九便能凭空丢了去。
王府内一墙之隔,宝相庄严的荣王爷急躁的在府内走来走去,就是不曾迈过那个大门,时不时的催促着管家问道:“郡主呢?不是方才都有人来报说回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荣王爷说着,脚步便想要往外迈去,可是临到院门的是时候想了想还是缩了进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一代王爷,怎能把自己宠溺女儿的这一弱点暴露出去,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何况王妃已经在外面了。可是久久没有见到自家的女儿,荣王爷不由得满心担忧,该不会是又被什么歹人抓走了吧?这么想着,荣王爷的心好像是被一千只蚂蚁挠过一般,浑身都不舒坦。
一旁的管家看得满脸黑线:王爷啊,郡主就在门外不远处,难道还能在家门前被拐了不成?
可是又想到十几年前,郡主在自家府里都能被人掠去的事情,不由得聪明的闭了闭嘴,任由荣王爷焦急的踱来踱去。
……
杜小九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了下了马车,荣王妃慌忙上前一步迎去:“我儿可好?”
“母妃。”杜小九被荣王妃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刺激的鼻子有些酸楚,不由自主的便放缓了语气撒娇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怎的还是那般小心?”
“你啊,”荣王妃叹了一口气:“你可是我和你父王惟一的孩子,不管多大都是我孩子,叫母妃怎能不担心。”
杜小九知道荣王妃和王爷都是惊弓之鸟,十几年前丢了惟一的一个孩子,是他们心里惟一的痛,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更是小心翼翼的宝贝着,生怕得到了又失去,那感觉绝对痛不欲生,所以虽然无奈,但更多的是心酸。
哪怕他们权倾天下,身份高贵,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对寻常的父母罢了。
杜小九感叹着,却见原本欣喜非凡的荣王妃慢慢的收敛的脸上的笑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慢吞吞的道:“啊,糟糕,我把平阳公主忘记了!”
“恩?”杜小九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荣王妃。
荣王妃的脸和杜小九有九分像,不同的是她看起来比小九多了些许北漠人的豪放,率性。此刻见女儿不解的望向自己,荣王妃不由得把头低下了,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怯怯的道:“平阳公主方才来府里,没多久我一听管家说你要回来了,就让她自己逛一会子,这会儿她应该、可能、也许逛累了,不知道在哪里歇着吧!”
荣王妃的声音,在杜小九无奈的目光下越来越低,最后失声:“我保证,没有下次……”
还想有下次?杜小九无奈的摇头,那可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小公主,哪怕荣王府名义上是公主的叔伯,可是也不得不给些薄面,而自家的母妃竟然就这么的把人家扔在府里简直是……
啊,突然想起那一听见她的消息就不着调,估计也早把平阳公主不知道忘记到那个疙瘩的爹,杜小九只觉得她的脑壳疼的厉害。
……
杜小九被荣王爷荣王妃簇拥着进了王府,没走多久便入了花园,目光四处的搜罗着,便看到气鼓鼓的坐在花园凉亭里看这边的平阳。
十一二岁,如花一样稚嫩的年纪,像鸡蛋一样光滑的脸上因为薄怒而染上了胭脂一样的红晕,微挑的丹凤眼,挺鼻,拧在一起的肉肉小唇,无一不凸显出了小姑娘不开心的心情。
见到杜小九,平阳“腾腾”的站起,华丽的衣裳在石凳子上甩出了一声不小的声响:“荣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让我在这里定了这么久,还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里!你、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真是太过分了!我要回去告诉父皇,说你欺负我。”
虽然知道把她忘记的应该是王爷王妃,而不是外出的荣一,只不过王爷王妃到底名义上是平阳的长辈,所以哪怕有怨,平阳也是不敢出声的,便索性把罪名都扣在了荣一的身上。
杜小九被平阳小孩子般的语气逗笑:“我哪里知道你会来,不过出去了一会子,怎的气性就这般大!”
“你!”平阳被杜小九平静的话堵住,又见她一脸“真是个孩子,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平阳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更加的厉害了,本来就是无理取闹,这下子索性耍赖了:“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小皇叔知道我要出去,怎么会让我给你带东西!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小皇叔看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你这么好,居然让我给你带冰丝!整个皇宫今年总共就三匹冰丝,父皇一匹,母后一匹,一匹是小皇叔的。我缠了小皇叔那么久他都不给我,一听说我要出来,就让我把冰丝带给你,哼,真是偏心!”
好吧,原来不是气愤王府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而是气愤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冰丝居然被自己给得了,怪不得气成这样子,果然是小孩子心性。杜小九恍然大悟的道。
“人家,人家都惦记那冰丝那么久了,居然……居然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