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国公府的头一次家宴,陈舒观察到了许多事情。
首先就菜品和用菜的规矩来看,国公府规矩甚是严格,丫鬟婆子们在传菜和伺候用餐的时候均是格外小心和细致。这样看来,陈舒觉得国公府对自己那些难听的传言,恐怕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
再者就是对自己婆家的人的第一印象,国公爷总是很严肃不苟言笑,身上有着武将出生的不怒自威压迫感;苏夫人却是总喜欢装柔弱装大方体贴,让陈舒倒足了胃口。
兰姐不用提了,自然是以前比陈舒更跋扈骄横的性格,不过很会讨国公爷喜欢,陈舒明显感觉到镇国公对自己这个女儿十分疼惜,就连说话都软了三分。
蒋明澈果然是那个一如既往被忽略的,镇国公对自己这个儿子完全没有任何关怀和关注,也只有苏夫人在那做作的假意关心,反而激起了镇国公对长子的厌恶。
自然,这也和蒋明澈本身有关,文不成武不就,镇国公自然也不愿意为这样的儿子操心。理论上蒋明澈这样的宗室家庭的长子,就算靠祖上蒙荫,现在也该挂个闲职了。
更别说,现在都成亲了,镇国公居然还不肯请封世子,陈舒觉得摆明了他就是偏袒,想把世子之为留给望哥,只可惜皇上不同意而已。
最让陈舒感到意外的居然是蒋明望,懂事有礼貌,而且陈舒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看到陈舒望向他,只会腼腆而善意的微笑,陈舒都能感受到蒋明澈对待自己这个弟弟的不同,明显有了几分真心实意。
这顿饭吃完后,镇国公也只略坐坐就又去了书房,陈舒知道苏夫人大度,给镇国公找了四个美妾相陪,只可惜迄今为止陈舒都没见过这四个美妾。
而且最难人寻味的是,这四个美妾居然没有一人有过一男半女,这到底是真大度还只是苏夫人笼络镇国公的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饭后苏夫人留了大家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蒋明兰对着蒋明澈却老实了许多,想来蒋明澈根本不买账,蒋明兰也不再敢挑衅。
望哥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苏夫人问了他最近的功课,面露满意神态。望哥年纪小小就考入国子监,拜了国子监祭酒为师,只这份聪慧就是许多人不可及的天赋。
这顿晚上顺利结束,蒋明澈基本处于不交流状态,难为陈舒还得左右逢源,真是个牛脾气。
其实这都是蒋明澈尽力忍耐的样子了,如果换做以前,他早就走了,除了望哥,剩下的这些人他没一个待见的,尤其是恨之入骨的苏夫人。
回去后,陈舒得知过两天镇国公会再举行入宗祠拜见各位长辈亲人的筵席,然后就是接下来的入宫叩谢圣恩,和陈舒的回门。
陈舒早就想快点把这些流程走完了,母亲唐氏两三天一封的信里,都是担心和关怀,陈舒觉得如果母亲不能看到自己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她肯定每日里都不会放心。
只是不一会儿,丫鬟通报左妈妈求见。
这么晚了,陈舒的发饰都卸了下来,只好让素心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等候。
左妈妈带着两个丫鬟进门,略略清高的和陈舒走了一个请安仪式,然后把托盘呈上,说明来意。
这份元帕上面并无落红,镇国公也已经责问过大少爷,大少爷给出的回答是当日醉酒生病并未同房。
如此这般,洗刷了陈舒的不洁猜测,但是如果不同房,是不能入祠堂的,蒋氏宗祠只接受能证明清白的儿媳,所以这元帕送来,明日左妈妈还会来取。
左妈妈到现在还对陈舒存着轻视的心态,说完这些事情露出看好戏的神态。
可没想到,这少夫人居然是一脸平静,连女儿般该有的娇羞都没有,只是让那大丫鬟接过托盘,就端茶送客,出了房门也没有什么丫鬟给自己送荷包,这让左妈妈感到了羞辱,赤裸裸的打脸。
想左妈妈是苏夫人陪嫁的贴身丫鬟,然后配了外门管事,又进府做了苏夫人最亲信的管事妈妈。
往日里在国公府也是半个主子,谁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少夫人居然如此无理,左妈妈冷笑着想,来日方长,素来都是阎王好斗小鬼难缠,这个新夫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顺了。
素兰进来后呸了一声道:“真没见过这样嚣张的刁奴,比主子还会端架子。”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小姐,您是没看到,刚才我送出院门,那左妈妈还在那拿腔捏调的慢吞吞样子,还指望奴婢给她个金元宝呢。”
陈舒看着素兰气的小脸通红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这些个丫鬟跟着自己久了,慢慢也不似以前那样拘束,终于少了些奴气。
素心却在一边儿不乐意的瞪了素兰一眼,那意思就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素兰收到素心那一剂警告的眼神,敢怒不敢言。陈舒看了更是笑了出来,这个素心越来越有管家婆的趋势了。
素心转身进了卧室,铺好了刚才左妈妈送来的元帕,铺好床铺。
她们都习惯小姐喜欢一个人沐浴的习惯,除了冬日里需要伺候,平日里都是自己动手,所以把浴房收拾干净,摆放好整齐的衣物和毛巾就退了出去。
留下这两个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陈舒有些结结巴巴的诉说着刚才左妈妈提的要求。
蒋明澈在陈舒面前渐渐放下了自己伪装的面具,去除了平日里那种纨绔子弟的腔调,转而散发出一种男性成熟的气息。
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