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送走了白太医,又交代了彩蝶煎药和需要注意的问题,就让彩蝶寻了个可靠的丫鬟下去煎药,只自己坐在唐氏床榻前看着母亲苍白的面色。
唐氏已经醒了过来,微微张开眼,看到女儿一脸担忧的凝望着自己,苦笑的咧了下嘴角,陈舒看着十分难过,想到赵姨娘居然还敢利用管家的权利暗害母亲,心里就愈加怒火中烧,但人也愈加冷静。
“母亲,你可有感觉好些?我让小丫鬟煎药去了,这个方子可以多吃一阵。”陈舒柔声问着。
唐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有这样的女儿,自己为何还要对陈国安抱有任何幻想。为了让陈舒放心,也是轻轻点点头。
陈舒看着母亲还是十分疲惫的样子,也不再多说,掖了掖被角,放下了绞纱珠光色床帐,自己坐在床塌下,守着母亲。
唐氏躺在床上,心里悲恸不已,知道女儿就在脚边,只得死死咬住嘴唇,任泪水滑落在自己耳边,浸湿了散落在枕边的青丝。
本来唐氏想着,自己就这样的,也不管二房任何事情,和老爷客客气气的直到把舒姐送出嫁,然后就打算吃斋念佛过一辈子了。
可没想到陈国安这样不给自己脸面,在镇国公府上玩美人,现在更是要抬进门,一个做长辈的,如此不要脸面,自己也就算了,让嫁过去的舒姐在公婆家该如何自处。
更是让那蒋明澈瞧不起舒姐,以后舒姐在婆家还如何能抬头挺胸。陈国安不管不顾的这样闹,只顾着自己舒服。
越想越是心如死灰,唐氏叹息道,罢了罢了,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如果不同意,只会闹得更加难堪。
陈舒在床下脚踏上坐着,听到母亲在里面发出的微末叹息,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又想着赵姨娘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让母亲操心了,自己还是提点一下母亲注意就好,等母亲身体好了,再徐徐图之。
彩蝶亲自监督着丫鬟熬药,一个时辰之后才熬好,就小心的端了进来。看到夫人躺在床里,小姐坐在床边,神情难过寂寥,还有些许微怒。
彩蝶小心的把用碧玉碗装着的汤药放在桌上,然后轻轻唤了声小姐,陈舒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蜷着腿坐久了竟然是一下站不起来。
彩蝶见了,忙给揉了揉小腿,陈舒自己让血脉通了之后,才在彩蝶的搀扶下,扶着床边,慢慢起身,撩起厚重的纱帏,看到母亲已经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泪痕。
陈舒轻轻拍了拍唐氏,小声叫道:“娘,先醒醒,药好了,吃了再睡吧。”唐氏睡的很轻,听到声音,人就开始慢慢清醒了。
陈舒让彩蝶小心的扶着母亲起来,披了件家常素色平纹光面锦的小褂子,后面垫着厚厚的枕头,陈舒端过汤药慢慢喂了唐氏喝下。
看到唐氏喝完后,又让彩蝶端过来一碗温水给唐氏漱了口,这才慢慢又扶了唐氏躺下,笑着道:“母亲喝了药,就可以安睡了,一会儿让丫鬟给您把手脚和脸用温开水都擦擦,您就不用操心了,睡吧。”
白太医此次开的药方里面加了些许安神的药物,服用后可以睡的好些,陈舒交代了彩蝶小心伺候着,自己就和素心回了纳福居。
回去后,陈舒也是感到自己心力憔悴,脸上露出疲态。
素心心疼的说道:“小姐,您每日的这样操心,身子怎么能养的好,这么些日子,您自己看看,脸又瘦了一圈。”
陈舒知道这是太操心的缘故,脑子里还在思索着彩蝶说的话,母亲为什么要说,父亲不给自己和母亲留脸面呢?
因为之前陈国安和唐氏说话的声音不高,彩蝶也不敢太过靠近,只隐隐约约听到唐氏这最后几句话。
算了,不去想了,明日再去探望下母亲看看吧。又知道素心为自己操心劳力,也是抱歉的说:“等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
素心还想再劝几句,但是看着小姐十分疲惫,忙是上前伺候了陈舒梳发更衣,洗了脸脚后,陈舒窝进了暖哄哄的被子里,素兰也端来了刚热好的牛乳,陈舒一口喝完,就静静的躺着了。
出来后,素兰偷偷问素心,长荣居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素心也是摇摇头不知情,二人对望一眼,看到对方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第二日,陈舒自己去给祖母请安,告诉祖母这几日母亲身体有点不适,可能不能来请安了。
老夫人知道自己的二媳妇这些年身体十分不好,最近二儿子都很少见到,深怕两人闹矛盾,问了又问,看到陈舒很肯定的说就是睡不好人有些劳累,也就放下心来,嘱咐陈舒好好伺候唐氏。
陈舒一早就来了母亲的长荣居,进去后看到父亲又坐在母亲床边,心里就十分生气,却也不动声色。
陈舒上前给父母请了安,陈国安看着神色倒是好了不少,只是母亲确是冷着脸,陈国安倒也不介意,只是小声说道:“你身子不好,就好生将养着吧,其余的事情我让兰儿去操持就好。”
陈舒听了觉得奇怪,什么其余的事情,不过也不多问。陈国安见事情已经办成,略坐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去给母亲请安。
唐氏见到舒姐来了,心里很是欣慰,但又有些为难的说道:“舒姐,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你也大了,我也不想瞒着你。”
陈舒握着唐氏有些爆出青筋的瘦削细手,乖巧的说道:“娘,有什么事您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