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姐姐,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咱们可有什么章程?”
问话的是乌雅氏宜兰,乌雅氏宜兰总是比她们更积极些,不管是因为过年还是因为过节。刚开始的时候栩桐以为是小孩子的缘故,毕竟栩桐她小的时候也是极盼着过年的,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因为过节过年的时候,乌雅氏宜兰可以去德妃娘娘那儿。
“明儿是腊月二十四了,皇阿玛在乾清宫设宴。本福晋跟爷都要去赴宴,妹妹们都在家里好好儿的聚一聚吧。我已经吩咐了下去,大厨房会好好的整治一番的。”
乌喇那拉氏倒也没穿大红的,一个是因为守孝,再一个可能因为本来就是正室,用不着这红色的彰显身份,也就不太在意了。乌喇那拉氏穿着件儿粉蓝色的小袄,下面是冰蓝色的月华裙,虽说少了那份正室的气势,可是却也粉嫩可人儿。
“宋妹妹身子骨儿可是好利索了?若是不妥,妹妹们回各自的院子里去也是使得的,我已经交代了厨房,让各自的小丫头们领回院子里也行。”
因为过年的缘故,宋氏秀兰也被放了出来,身上穿着件儿奶白色底儿的旗装,绣满了粉色兰花儿,整个人跟以前比起来,低调了些,也更稳重了些。
其实宋氏秀兰被禁足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正因为赶上过年,放出来的就早些,当然,宋氏秀兰虽然撞到了枪口上,可是这事儿四阿哥本不想声张,也就低调处理了。
“回福晋的话,婢妾都好利索了,还让福晋挂念着,婢妾惶恐。”
在清朝,凡是遇上皇帝寿辰、元旦、除夕这三大节,帝、后、妃、皇子、皇孙以及王公贵族,都带上全家在乾清宫举行盛宴。当然,这全家并不包括小妾,若是几人中有人是侧福晋的身份,那还好说,可她们只不过是个格格,四阿哥这么讲规矩的人是不会领着她们的。
除夕宴在每年的腊月二十四开设,当天要在乾清宫的丹陛上左右安设两座万寿天灯,丹陛下安设两座天灯。
栩桐听盼兮那个小丫头说起过,康熙皇帝去岁曾在诗中这样描写家宴的情形:“今夕丹帷宴,联翩集懿亲。传柑宜令节,行苇乐芳春。香泛红螺重,光摇绦蜡新。不须歌湛露,明月足留人。”可见那是一份欢聚一堂,喜庆节日的欢快的景象,只是栩桐等人却是没资格去了。
“好了就行,宋妹妹身子好起来,才好伺候爷,咱们爷也不是那贪颜好色的人,咱们这南三所里的人也不多,妹妹们身子骨儿都健健康康的,能伺候爷才好。”
“这天儿越发的冷了,各位妹妹们都注意着些。别到时候爷就是去了妹妹们的院子,妹妹们却也因为身子不好,伺候不得。”
乌喇那拉氏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是栩桐见到乌喇那拉氏称病结束后的第一面儿。栩桐大力安排了花花注意福晋院子里的动静儿,花花也不负厚望的源源不断的传来了福晋的消息。
福晋当然没什么病,不过就是脸面上过不去,跟四阿哥耍起了小心眼儿。只是乌喇那拉氏却是忘了,她下手的地方是四阿哥最不能容忍的,是四阿哥的子嗣。
因为佟佳皇后病重,所以四阿哥在三阿哥之前大婚了,这会儿只有大阿哥胤褆家里有两个闺女,子嗣对于四阿哥来说,很重要。他连个闺女也没有。
“是,福晋。”
栩桐等人都乖巧的起身行礼,虽说这大过年的,可她们做人小妾的,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是额外开恩了。
乌喇那拉氏不再是刚嫁进来的时候那样还带着点单纯和憧憬的女子了,她自出生后的十三年,一直就是为了这一天而准备着,所以她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这会儿已经渐渐的有了贤惠福晋的雏形儿,即使她年纪还很小。
“行了,别的也没什么要说的,除夕的时候我跟爷要求保和殿参加国宴,也不能跟各位妹妹们聚了,所以咱们提前一天,除夕的前一天晚上咱们自个儿在家里聚聚,妹妹们到时候都准备准备,到时候也好给爷拜年。”
过年很热闹,可是这种热闹却陪衬了她如今的寂寥。整个南三所都热闹起来了,大家走来走去,脸上都带着笑容,即使是吃的最差,穿的最差的粗使的丫鬟婆子也十分高兴,可是栩桐却不能理解这份高兴。
人家欢欢喜喜的过年,她们却要跟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被遗忘,甚至被藏起来,一样是四阿哥的女人,难道这就是妻子和小妾的分别?
...或者,她也应该去争争那妻子的位置?即使上面还有个‘侧’字儿,也总比这‘妾’要来的讲究吧?
“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连爷来了也没发现,发什么呆呢?”
因为十分肯定四阿哥今儿不会来,所以栩桐脱下了见客的衣裳,只穿着件儿简简单单的素面儿旗装,头发也没梳,直接披散在了脑后,只用了根儿缎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甚至脸上也没上妆,素净着小脸儿,因为年纪轻,倒也干干净净的。
看着这样的李氏,四阿哥是有些新奇的,因为从来不曾见过。他眼中的李氏向来都是精致而又整齐的,就算是晚上伺候他的时候,也极少让他看见没有上妆的脸,也很少穿如此素净的衣衫,就是头发,一向都是即使看起来梳的简单好看,其实拆起来也十分麻烦的。
“爷?爷今儿怎么到婢妾的院子里来?明儿就是二十四了,爷今儿不是应该呆在福晋的屋子里吗?”
“爷到婢妾这儿来,婢妾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