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初春,傍晚的风吹来,灌进领子和袖口中,还是有些凉意。
乐正也和白玄坐在竹苑的山涧亭。
“师尊,你可是有心事?”乐正也见他比平时更加少言寡语,不由自主的便问了出来。
“无事。”
白玄的回答自然是他的意料之中,乐正也便闭了嘴安静的煮着酒。
二人对坐在亭中,没人打破安静。
滴答滴答——
先是很小的水滴落在叶子上的声音,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竹叶上。
嘈杂的声音,却吵不进亭中的二人的静谧。
云雾缭绕的山涧,在这场雨中更加显得朦胧,更是多添了几分诗情画意,仿若置身于画中。
乐正也将煮好的酒放到白玄面前。
一杯热酒下腹,周身的寒意被驱赶了不少。
“师尊酒量不好,少喝点为好。”乐正也道。
他知道白玄不甚饮酒,自然少喝点为妙。
但他哪里知道,他的师尊不喜饮酒,是因为没有能和他饮酒的人,一人饮酒,早已经腻味,他之后若能早知,打死他也不会这么说。
“嗯?”白玄听到他这句话,表情微微有些动容。
他看着白玄似笑非笑的表情,汗毛有些倒竖,心想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想了想,心里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自己的师尊可是别扭要面子的,而自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这不是在打师尊脸吗!
他总觉得自己算是想明白了,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白玄看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反倒有些好笑,他将酒杯轻推到乐正也面前。
乐正也看着那已经空了的白玉酒杯,手中的酒壶有些犹豫不决,心想着,是斟满呢?还是放下?
白玄自然看得出他在想什么,悠悠的说道:“换杯子。”
“哈?”乐正也没反应过来。
换杯子?换啥杯子?
“换杯子。”白玄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看到自己这个徒儿还是没反应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弟子,哪一方面都很出类拔萃,唯独有些时候真的很迟钝,让人很是无可无奈。
“为师让你换杯子,这个杯子太小了。”他耐心的又解释道。
“......”乐正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唇微张。
师尊这是不是喝醉了?
不至于吧?
就那么一杯酒神志不清了?
他在心里无限想到。
然而他还真的这么做了。
他抬起手,准备去探探白玄的脸颊和额头,是不是有些微烫,若是有,那指定是喝醉了。
白玄见他伸手往自己脸上靠过来,一把将他的手给拍开,瞪着他道:“为师让你换杯子,你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师尊,你头晕不晕?眼花不花?”乐正也手没再抬起,反而撑住了案桌,跪了起来,向白玄那边倾靠过去。
“......”白玄此时,若是他可以,他真的很想翻个白眼。
这个徒儿是有病吧!
“...你给我坐下!”白玄有些恼了。
他是在不太习惯乐正也离他距离太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哦,好。”乐正也听话的坐回去。
“罢了。”白玄放弃了和他交流。
“水寒,召。”
随后他将水寒给召唤出来,手一挥,亭边的一棵墨竹便倒下了,切口干净利落,已经变成一节一节的。
“你且去把竹子的两节拿过来。”白玄将水寒收回便说道。
虽然不知道自己师尊是要干什么,他还是乖乖起身捡回了两个干净的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