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璋受爵为不更,不更是士爵第五位,谈不上什么高贵之处,村中乡老一辈也多挂着不更的爵位,与谒者仆射这千石高官的地位更是绝不相衬。
这也算是春日宫变之后,匆忙组团上马的冒险者闹出来的又一个笑话。
但是就是这个挂着不更爵位,满洛阳城晃荡的家伙,子,部分人眼里废了修为的战五渣,硬是编织出这么一场绵密入网的反扑来。
既然孔璋已经抢先落子,要将主导这场平叛战争的魏野连同支持魏野的太平道都扫出棋盘,那么接下来就一定还有后手。
皇帝制书、一纸调令,放在真正的臣下身上,那便是英雄束手的死局。可对某个仙术士来,刘宏的旨意,很了不起吗?通过甘晚棠,叫刘宏再出多少明诏、密诏、勤王诏、衣带诏,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对魏野这个级数的术法高手而言,真正的威胁只在星界冒险者那边。
将手中竹简式终端展开,指尖轻轻在凉滑的无字竹片上一抚,仙术士随即轻声一笑:“阿茗,这联系工作还是你来做,我这里给甘祭酒就传达两件事。第一,尽快弄清楚,北部尉那边有没有调集人手跟着孔璋一道朝凉州来。第二么,盯紧了大枪府和他们手底下的北军五营!不管是你们太平道还是北部尉,人手大批调动向西,都是他们大枪府的机会。真的,要是我如今人还在洛阳,这送上门来的咨询费那是肯定要赚赵亚龙一笔的,起来还真有可惜……”
何茗前面还听得认真,听到最后那一句,终于还是忍不住瞪了自己这没节操的搭档一眼。
对搭档奉赠的眼刀毫不在意地收下了,魏野一抬手,拖着他就朝左慈的临时丹房里钻:“师兄,今天借你这精舍主持个军议,你也不可缺席!”
对魏野的话,左慈不过是一挑眉毛,无可无不可地一头。
请左慈列席,只是表示魏野的亲近看重之意,除了这位便宜师兄外,余下的人马就是魏野的那嫡系。
李大熊这个魏野的亲兵头子兼马军首脑不必,肯定要来听主公训话。对这来历特殊的大妖自己,当军头的日子反倒比山间苦修来得快活些,反倒最听魏野调遣。吴解这个农都尉,则是个风向标一般的人物,看风色的本事绝对地高明,但节操的稀薄程度,和某位谏议大夫也是不相上下,请他与会,反倒是旁的意味居多一些。
番和城里如今能得上话的人物也就是这猫两三只,不费什么功夫,人就全聚到了一起。
文官武弁聚齐,向着魏野行礼过后,魏野了头,就淡淡地道:“诸位,本官方才收到洛阳传信,并州刺史董仲颖已经奉诏移师,前来弹压凉州乱军。番和之围,不日能解,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只是并州到凉州,路途不遥远,却也不近,叛军围城一日不解,诸位皆不可有懈怠之心。须知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还望诸位于城防一事上,多多担待一些!”
魏野得风轻云淡,然而面上那股沉肃意味根本就没的掩饰,吴解偷偷看了眼这位持节大臣,心中也是犯嘀咕。
并州刺史董卓,自从起家以来,攀附十常侍也算是不加掩饰了。在清流党人见用的现在,像这样与阉党关系密切的地方大员,就算一时不好轻动,也没有就此加以重任的道理。尤其是对现今的洛阳公卿而言,出身西凉、军功起家,沾上这两条的人物,都属于不可信任、不可大用的异类。
洛阳方面传出的风声,已故度辽将军张奂,虽然后来与阉党反目罢职,但阉党宫变时候,张奂率军响应,这便是一条大罪过。如今党人一派死灰复燃,很有不少想要翻旧账的清流就将目光盯上了张奂,上书议论想要追夺张奂身后封赠的人更不知有多少。
大汉党争了近百年,外戚对文官、清流对阉宦、关内对关外、世家对豪族,早就打成了一堆烂账。越到了这种有军功可赚的时候,台面下的暗战就越加地丧心病狂。
在吴解看来,魏野这个看起来轻薄的洛阳子,又像是世家出身,又和如今几乎有了半个国教地位的太平道关系密切,主持凉州平乱事,也算是合情合理。然而此刻并州刺史董卓又奉诏入凉平乱,董卓是货真价实的凉州豪族出身,麾下兵马也多半是凉州武人,这么一支凉州豪族印记鲜明的军队入凉,要后面没有关内世家与关外豪族的博弈在里面,那真是鬼都不信!
像吴解这样出身关内的官员,一听到董卓入凉消息,警惕性反倒比魏野还要高一。
猛地直起身子,吴解连上下尊卑都不顾了,就这么双手撑着几案喊起来:“他董仲颖是要过来抢功啊!谏议,如此一来,咱们在番和此处就绝不能出一漏子,否则要让董卓抓着马脚,这场平乱战事,大家不仅无功,而且有过!”
吴解在边上慷慨激昂,魏野只是淡淡地朝着何茗一瞥,将手一按,顺道接通了私密频道:“别看老吴现在急成这个样子,可他要是知道董卓和孔璋此来还带着把我解职待参的旨意,你猜他还会不会呆在我这条破船上?”
对此,何茗只是回了一声冷哼:“管他打什么心思?这时候能真心帮你的,也就我一个!”
魏野无可无不可地一耸肩,开口道:“诸位稍安勿躁,董卓从河东移师,到番和需要多少时候?”
李大熊这个老马弁对这行伍事情自然门清,应声答道:“若是马军精骑,十日上下,当能赶到武威。若是大军行动,最快也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