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魏野索要玉片,倒让蛤蟆王超嘴角殷勤挂着的谄媚笑容一下子半僵住。
当初贺兰公与魏野、左慈、张角在番和城隔空斗法,磻溪江氏的传承之宝冰夷盂便被贺兰公这大手大脚惯了的鬼神之长以毁器之法祭起,以催发冰夷盂中收藏的冷龙精魄之威。
结果,这件水府异宝被毁的同时,那些冷龙精魄却也被左慈以莲枝为钓竿,魏野以流霞水母为钓饵,给钓了个一干二净。而原本化为冰夷盂中主位龙魂的江太公,更是被蛤蟆王超当成了大补之物,给吞食一空不,就连碎落于地的冰夷盂碎片,也被这石蟾精给拣了个干净。
这等机缘遇合,就算是蛤蟆王超自己,回想起来都有几分如在梦中的飘飘然。那老蛟的神魂所具备的控水之能,与吞水石蟾这类天生异种倒是颇为相合,倒让这石蟾精在半篇混元如意法箓之外,另具一番神通。
这一连串的奇缘遇合,就连当日的贺兰公都未必能弄得一清二楚。自然,以那贼厮鸟的自高自大性子,对一只妖怪的机缘也压根不会关注。
要王超这石蟾精,虽然吞了老蛟元神,又得了冰夷盂的残片,固然是心中庆幸不已。但这蛤蟆和尚终究只是山中野怪出身,不曾受过各种励志读物荼毒,又不曾享受过“童年受虐、少年退婚、成年死老婆”这般主角待遇,要王超从此便生出异心,也未免将世道看得太黑暗了些。
但昧下了冰夷盂的残片,没有禀报给魏野,这条倒是抵赖不过。
一瞬间,蛤蟆王超心中不是五味杂陈,也是连串的问号如沸水中的气泡一般涌出来。
冰夷盂的碎片着落在自己身上,这等私密之事,在那瞬息万变的沙场厮杀中,无人见得,自家虽然口敞,却也没有将这等事乱的道理,怎么就被这便宜主公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心下狐疑,这蛤蟆和尚嘴上还是来得十分灵活:“主公此番征讨贺兰公,果然是得了大好处,真是道业精进,让的羡慕都羡慕不来。主公法眼无差,有未卜先知之能,竟是一口道破了俺身上这些碎玉渣子的来历,原来这宝贝叫冰夷盂,难怪的带在身上只觉得冷得慌……”
这石蟾精却不知道,这哪是魏野有了未卜先知之能?根子全在他当初稀里糊涂地签下的那张“法契”上面。
智慧生命体通用缔约文件f型,作为最低一档的星界冒险者缔约文件,通过它定下的缔约关系不是蛤蟆王超所以为的主仆关系,也非是道门高人与护法侍者那种特殊亦师亦友、亦主亦仆的亲密关系。到底,不管是巫师与魔宠也好,训练师与宠物精灵也罢,不过是饲主与宠物的关系。
而身为宠物的王超,在魏野面前哪有什么**权。虽然某位仙术士也没心思多关注这头石蟾精的日常活动,然而王超“吞噬老蛟元神而获得控水之能”与“拾取冰夷盂的碎片”这两件事,却是早已通过缔约文件,作为重要事件加入了魏野冒险者终端的备忘录中。
不过这关窍,魏野倒也懒得明,只是轻轻一拍木几。
蛤蟆王超情知蒙混不过去,只得扭扭捏捏地将那一块块散碎玉片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来。
看着这石蟾精不情不愿的模样,魏野轻轻咳了一声,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道:“这件冰夷盂,虽然以河伯冰夷为名,可是论起来,却是一件水府兴云播雨的异宝。本官取了它,正好和左师兄钓到的这数十条冷龙精魄重新祭炼为一体,落在你手上,却是排不上什么大用。不过你这一回转运军资薄有微功,本官也不是赏罚不明的浑人,取了冰夷盂,本官再赏你一个好处——”
听着有好处可得,蛤蟆王超精神不由得一振,忙不迭地赔笑道:“主公问的要东西,的哪有不献上的道理?只是那好处,的只怕是福薄,不好再拜领主上的赏。”
听着王超答话,魏野不由得微微一哂:“你这蛤蟆,人间打滚这些时日,也到我面前来卖弄这些机灵。你既然算本官的部曲,你涨了能耐,日后我派遣起来也更得力些,哪有什么福薄不福薄的头?闲话不提,本官在太一紫房得了一部禁法,名唤《北岳九泉摄毒狱禁》,却是恰好合着你的路数,今日便传给了你。只是方才你自己言明福薄,能不能修成这部禁法,便看你的福缘是厚是薄了。”
听着魏野这般,这石蟾精忙不迭地又从怀里摸出一块比指甲盖大不多少的玉片,赔笑道:“的跟在主公身边,主公仙福齐天、气运宏大,俺也蒙主公带掣,沾了福气。便是的资质不足,还望主公多提的一二。”
见着那最后一片冰夷盂的玉片,魏野哼笑一声,也不言语,只是将袖口一抖,便有一道玄色光华飞出。光华之中裹着一杆墨色灵幡,半悬于空。
五灵华幡既出,便有一尊皂袍符官,一手按刀,一手握着一条苇索,向着蛤蟆王超面上一照。
这石蟾精受了五灵华幡灵光照耀,只觉得周身一冷,随即便盘膝端坐,闭目入定去了。看起来,这进入状态的速度,也不比魏野参修道术差多少。
魏野望了一眼这石蟾精,低声一笑:“虽然是戊土之精化生,然而土能克水,亦能载水,这王超倒是再适合这五分之一的云雷天狱禁法不过。这云雷天狱禁法,分为五方五狱,要想化生五方五狱之相,便得先勾招五方五气,离了下元太渊宫,我这下元太一君也没了权衡五行的权限,倒不如你这得了些蛟龙控水之力的蛤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