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勾连自己识海的,说不得就是那些离火裁金院里除了发明古怪法物,平日见着人就只剩下一脸湿冷笑容的奇葩教授。殷小楼顿时一个哆嗦,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面前去:“愣着做什么,一个个送这些王八养的矮子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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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捏着丹灵如意,形如流火的如意云头轻叩掌心,仙术士目光朝着州衙方向一望即收,只是略一点头:“这就是近年来在南北战线上成长起来的年轻道官们?虽然道术上没有什么逆天资质,但临阵应变的战术素养倒是不坏!”
在他身后,岳飞早已下了马,有他这位岳家哥哥带头,就连牛皋这蛮子都老老实实地牵着马走路。
但是此刻听着涿州城中遥遥传来的阵阵厮杀声,岳飞却是皱了皱眉,向着面前这位屡显玄异的竹冠道者开言道:“先生!城中杀声四起,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俺们别的不甚来得,这厮杀却是本等!”
手中丹灵如意倒转,拍了拍岳飞胸口,魏野笑道:“鹏举,不过是些送上門来的肉货,还用不着咱们挂心。你们一路哨探辛苦,如今进了涿州城,魏某身为半个东道,倒该先为你们洗尘,旁的事么,却不急着谈。”
仙术士话音未落,长街之上只闻马蹄声声,数百骑仓促而来!
为首一匹战马背上,那个身量长大的年轻汉子,可不正是熙河军的小太尉姚平仲?
这位姚家小太尉倒不愧是西军里有数的将门子弟,那一匹白额黑马在他的驾驭下,轻轻松松地就比旁人抢先了几个身位。
在他身后,一手握缰,一手不停挥鞭打马向前的,则是赵良嗣这个黑胖子。
乘着州衙生变的当口,赵龙直也好,小姚太尉也罢,瞬间就确认了两件事:第一,这些掌握涿易二州的道官,确实是武艺精强、兼通异术的道术之士;第二,涿易二州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单凭这些道术之士,还不得掌握完全!
那只要涿易二州生起乱子,那单凭这些似还不懂得呼风唤雨、云来雾去的道术之士,则二州难守。说不得辽国分出一支军马,就能将这些道术之士迫出涿易二州!那许玄龄说降二州之功,也就等于是折去了大半,再难以此功绩去主导伐辽战事。
就算将来,西军和童贯之间还有的是争斗,但此刻能把许玄龄这个道官排挤出伐辽战事的主帅圈子,不管对哪一家都是好事!
姚平仲与赵良嗣一路策马狂奔,目光却是落在长街两旁的那些木屋上,目光偶一交错,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一点头——
俺们出城之前,还是要在这涿州城里再放一把火!
在这谋划着准备放火的一武一文两人身后,曾在汴梁与化身空冥子的魏野有过一面之缘的马扩,则是一脸不甘,只是抓着缰绳,不住回头而看。
这是即将全土归宋的涿州!
这是未来伐辽大军必须一手掌握的燕云门户!
然而此刻,如此重要的一座燕南重镇,却要浪掷在又一轮险恶而龌龊的党争之中,曾经争取而来的地利、人和,也都化为泡影——
后人若读史至此,宁不恨乎!
他的身侧,一个头戴范阳笠、披挂一身精巧皮甲的小使臣已然策马赶了上来:“马宣赞!两下既然破脸,此地已不是善地,宣赞还是速速随俺们冲杀出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马扩不由得咬住嘴唇,英俊面容扭曲得不知是悲是怒,生生就将嘴唇咬下一块肉来:“这等胜机一旦错过,待辽国皮室军南下回防,则伐辽大事,不知将伊于胡底!恨只恨,不能取此二州以归大宋!”
对马扩这声怒啸,赵良嗣和姚平仲只当没有听到,赵良嗣一面狠挥马鞭,一面叫道:“带了引火之物的兵士,速速在各处点起火来,有火势相阻,我等便退得更从容些!”
不论胜捷军还是熙河军,都是西军的老底子。大宋百余年来,以举国之力供养的这支职业野战军,虽然也少不了大宋官军那“不拿军饷不出操、不拿犒赏不上阵”的雇佣兵恶习,但与西夏的百年战争中,却也养成了西军朴实敢战的风气。
进了涿州城,也见识了据守涿州的这支道士军马,虽然那神棍做派让大家一百个不顺眼、一千个看不上,但这些道士倒也有些令行禁止的强军模样,负责管待他们这些大头兵、小使臣的先生,每日酒肉充足,也很是豪阔。
虽然上阵厮杀指不上这些道士,但再怎么说,有了这么一座坚城为依托,大家杀进燕京城的把握就大了不止一分,同队袍泽也能多留下几个去领官家的犒赏。
朝远了说,关西诸路也少几个戴孝的寡妇、打幡的孤儿!
可这突然之间,小姚太尉和那个什么鸟龙直就要拉着人马赶回去,还要大家在城中放火?
还是说相公们不想要这涿易二州了?
一向最得大家尊敬的马宣赞,怎么又是那么个兵败逃将的丧气模样?
这些西军将士,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绕绕弯,最后也只能摸出随身火绒与延州出产的火油瓶,在马上打火欲点!
然而就在火石敲击,火绒燃着的霎那,那点点微弱火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脱离了这些西军将士的手,飘飘摇摇地悬在半空,随即似日暮鸟投林一般,纷纷朝着城门口落去!
手擎丹灵如意,仙术士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