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上,新郎官陈瑞文就带着新媳妇徐小雨给村子里的长辈们拜年,每一位长辈都说他好福气,娶了个标致的小媳妇,把他说的心花怒放、笑逐颜开,像个大傻子。被强拉着一起出来拜年的陈瑞峰,不忍直视自家大哥的傻样,安静坐在一旁磕瓜子、吃茶,不过却默默在心中赞同大家的话。穿着红棉袄的小雨扎个马尾辫,脸上带着小娇羞,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斯斯文文的——除了太瘦,不说别人,陈爸陈妈都是喜欢的很。
大年初二,大哥‘跟’着小雨回‘娘家’——姑姑家,陈瑞峰作为家属和晚辈也跟着一起去。姑姑虽说和小雨只相处了一天,却真心喜欢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拜年的时候特偏心的给了小雨一个大红包。‘这是长辈的一点心意,收下吧。’小雨眼眶泛红的接过,感动在心间激荡。
大年初三,一家人那儿也没去,也没亲戚过来拜年,大哥大早上就拖着自家老弟忙起来,因为今天是小雨的生日。陈爸陈妈也加入进来,各种限制她的行动,这不许碰那不准动,说‘寿星最大、什么都不用做’。小雨只好乖乖坐在大厅里烤火看电视,几个电视台不是放本台春节晚会就是放《西游记》,唱歌跳舞的晚会节目千篇一律,而《西游记》的剧情她早就熟记于心,台词都能背下来,没两分钟就坐不住了,关了电视机、穿上红棉袄、戴上帽子和手套,出门玩雪去。
雪从昨天半夜就开始下了,到早上她起床还没停,现在天空还飘着雪花。
屋外的世界银装素裹,一片苍茫,天地之间没了第二种颜色。家门口的地上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咔滋’做响,整只脚没在雪里。听妈妈说她出生那天天特别的阴,大家以为会下雪的,可是偏偏她呱呱坠地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所以她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她不喜欢下雨天,像是老天在流鼻涕,弄得人脏兮兮的,下雪就不一样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老天也变得特别的慈祥、和气,所以她最喜欢下雪天。
起床看到雪就想溜出来,但被几个大人拦着哪儿也不让去,不过现在他们都在厨房呢。哈哈……自由啦!
“哇哇……我来了。”
被大哥拉着进了厨房的陈瑞峰,认命地坐在小板凳上摘菜,大哥穿着围裙在一旁切肉,今天他要大展身手,为自己老婆弄一桌大餐。算了吧,你的菜只能自己吃,还是别破坏你在小雪心中的形象了。陈瑞峰在心中补刀,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陈爸去烧火煮水,陈妈去捉鸡,今天是小雪在家里的第一个生日,二老也想让儿媳妇能过的开开心心。
大哥一边哼着歌一边准备着,红光满面别提有多高兴了,陈瑞峰把摘好的菠菜拿到屋外压水井旁清洗。踩在雪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压水机的铁手柄上也积了不少雪,他用手扫掉雪,手指尖是冰凉入骨地感觉,手柄冷的更甚,弯腰用力按压,清冽的井水冒着热气从管口喷涌出来,浇在绿油油的菜叶子上,菠菜越发新鲜欲滴。
“陈瑞峰不要磨磨叽叽的,快去帮我拿些蒜头来。”大哥在厨房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有些急切地指挥着他。“知道啦!陈瑞文别叫唤!”跑进厨房给大哥拿大蒜,把一大袋子的蒜都提到大哥的厨台前。“剥完。”“……你要做一碗蒜头菜!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大餐?”一边挖苦一边剥蒜,大哥半分钟后反应过来停下切猪肉的刀。“七八颗就成。”说完又专心切肉。
陈瑞峰剥完蒜,一手刺鼻的气味,跑到屋外洗手,井水洗手没想象中的冷冰冰,认真搓着指尖,洗的差不多时,半直起身看里面好像没什么要他帮忙的,立马开溜,准备回房间学习。
但是经过大厅时没看到小雨,冷冷的,大门洞开,冷风灌了进来,同时从屋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雨一个人在雪地里玩的像条游进大海的鱼儿、像只在天空中飞翔地小斑雀,自由自在的。红棉袄上粘了很多雪花,帽子上也落了不少,红帽子变成了白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两人相处的大半年,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乖乖的,除了去年国庆节的排舞,今天见到了不一样的她。
上手揉了一个小雪球扔了过去,刚刚说要回房间学习的人,心早已飞到眼前的某只小斑雀身上。“啊啊啊……二峰你干嘛扔我。”雪球在小雨的头上炸开,额头上沾了不少,几片调皮地雪花更是粘到她的眼睫毛上。“哈哈……失手失手。”说着话又揉了一个雪球准备‘进攻’。“二峰你个骗纸,我看到了。”小雨立马蹲下去捧雪,想做个更大的‘武器’。一场用雪球作为‘武器’的战争激烈开场。
半小时前陈家大门前的雪地还安静的像张静止黑白老照片,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世界,家门前的老柿子树上叶子都掉光了,可还挂着几颗干掉的柿子,淡淡的红色点缀了黑白色的空间。地上厚厚的积雪留着浅浅的一串狗脚印,好像是这世界唯一的生物印迹。而此刻,这个世界因为两个活泼地灵魂而生动起来,像是给中国画里加上了色彩成了鲜艳的油画。
“哈哈哈哈……”“陈瑞峰你把雪弄到我脖子里了,好冰啊!!!”“徐小雨你不要总到打我脸上。”“哈哈……就要打你脸。”
不知何时站在大门旁的大哥,一脸宠溺地看着和自己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