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晦本来就比较沉默,看着满地打滚又大嚷大叫的兔妖少女,他更是一时间没了言语。(首发)如果说之前他多少还因为兔妖少女展露的刀*底对她高看了那么些,现在这为数不多的赞赏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仅如此,她的大吵大闹还把不少人都引了过来,甚至惹得店家上门问询。张如晦反复辩解,甚至还让兔妖少女自己出来解释,这才免除了自己拐带无知少女的嫌疑。不过倒也托了兔妖少女将耳朵卸掉的福,原本客栈里的人都对张如晦拎回来这么一个妖怪议论纷纷,结果现在一看……无非就只是戴了对头饰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小姑娘家不懂事,戴对兔子耳朵玩玩又怎么了?
不过店家虽然宽宏大量,可也再三叮嘱,不要再让兔妖少女惊扰到其他人。张如晦自然也只有应承下来,并对着围观的诸人连连道歉。当他扭头准备让兔妖少女一并道歉的时候,却发现后者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其他所有人,一副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
……这是张如晦头一次产生“败了”的感觉,哪怕他在天竺战场上面对孔雀公主那重达万斤的转轮枪时都并没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关于兔妖少女和竹山教的问题,张如晦有心想要向兔妖少女问个究竟。然而兔妖少女的哭闹不仅将同住在客栈中的人们引了过来,还干脆把方才还昏迷不醒的岳银瓶都给吵醒了。张如晦这下子也暂时先顾不上去向她问话,急急忙忙的就用御术将药汁从砂锅内转移到了碗中,给岳银瓶端了过去。
岳银瓶双手捧碗,一股辛辣的气味立刻扑面而来。她仔细的瞅了那碗黄褐色的药汁半天,她的目光好像是要将碗底给看穿一样。看了半天之后,她转头问向了张如晦:“这里面都放了什么东西?”
听到岳银瓶问自己药理,张如晦张口就来:“由于你在江水中受了寒,首先里面放了姜片……”
岳银瓶的手立刻就是一抖:“生……生姜?”
“是啊。”张如晦点了点头,“生姜惯能回阳通脉,在《伤寒论》、《千金方》等多部医典中均有记载……”
可怜张如晦压根就没明白岳银瓶究竟为什么要问他里面放了什么,还真以为后者是对医术感兴趣。听着他嘴里罗里吧嗦的在说那些医典药理,岳银瓶根本是恨不得把碗直接扔到他的脸上去。她根本吃不了除了甜味以外的任何味道,这个男人和自己接触了这么几个月居然都不知道。从这点上来说,他还不如小玄裳——玄裳好歹还清楚她能吃的东西都是自己吃不了的呢!
忍受着耳边张如晦的聒噪,岳银瓶干脆把两只眼睛都闭上了。她冷冷的打断了张如晦的话语,有点不高兴地问道:“所以说,我究竟为什么要喝这个药?”
张如晦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在江水中受了寒,自然需要喝些药来驱逐寒气……”
“可是我现在并不觉得冷。”
闻得此言,张如晦顿时就是一惊:难不成岳银瓶已经受了风寒,连冷热都无法察觉了?他下意识的就将手放在了岳银瓶的额头上,摸了半天却没感受到半点异常。然后他才想起来,玄裳方才已经作法移走了岳银瓶体内的寒气。岳银瓶好歹也是先天武者,这么段时间她的身体已经足够恢复正常的水准——充其量也就是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而导致有些体虚罢了。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张如晦的心中可谓是捶胸顿足。早知如此,直接让玄裳来做不就好了?结果自己白白出去了一趟,还将贴身藏着的玉符拿出来了一块……看来自己当真是太忽视道术的力量了,这都要怪在征西军中养成的习惯。那个时候,多一分法力就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结果就是不到战场之上除非是万不得已之时,道官们绝不轻易动用法力。
张如晦在这边自顾自的思考问题,那边岳银瓶的脸上却已经红的都冒出了蒸汽来。她当然不可能想得到张如晦是在可惜他自己的劳力浪费,心中自然是什么念头都冒了出来。偏偏此时张如晦又发觉了她的额头变得滚烫,大惊失色之下还准备要再施上一两道咒语来稳定住岳银瓶的“病情”。
最终,内心已经混乱到无以复加的岳银瓶以自暴自弃的动作将手头的药汁一饮而尽,随手塞了出去:“好了,这样就行了吧!”然后她愤愤然躺回了床上,拉起被子死死地盖住了自己的头,还翻过身去背对着张如晦。
又苦又辣的……难喝死了。
然而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她自长久只接触甜食以来头次没有拒绝会给味觉带来刺激的食物。
其实什么无法食用的东西是并不存在的,她只是下意识的拒绝一切刺激和痛苦——至少在舌头上是这样。
张如晦多少也是有些无奈,不过结果好一切就好,岳银瓶总算是把药给喝了。碰巧这个时候兔妖少女为了躲避玄裳而从旁边移了过来,闻到药汁的残味后下意识的就问道:“这是葱豉汤吗?”
“你知道?”
“嗯嗯!”兔妖少女使劲点了下头,好像生怕张如晦不信她似的,立刻就将这张出自《孟诜方》的方子给一五一十的背了出来。
这下张如晦是真有些吃惊了,妖类对人类的知识了解,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们混入人世,最常学习的是道法武艺,还有的学习经文典籍,总而言之都是能用的上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