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见这些字,还有那“十二元辰”的名号,张如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竹山教之前大肆搜捕妖物的举动。虽说不知为何昨日尚在搜捕张铃仙,今日这柄剑居然就能堂而皇之的祭炼而出,可是这柄融入了整整十二只相当于鬼仙境的妖物的飞剑赫然已经炼制完毕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终于得以出匣的飞剑,竹山老祖只觉得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不舒畅。他放声对张如晦说道:“小辈,你今日便看好了,我这柄依昆仑古法铸造的十二元辰剑究竟有何等的威力!”
霎时,十二元辰剑的剑尖所触之地便是一阵震颤,鼠吱牛鸣,虎咆兔咕,龙吟蛇嘶……种种声响不绝于耳,竟令人有地动山摇之感。大地瞬间裂开一条缝隙,一道土黄色的剑气尚且带着沙土便直冲张如晦的面门而来。
张如晦一见不好,下意识的先退了一步,想要暂缨其锋。冰剑在他指前旋转如盘,礼剑全力发动,望之如月轮。下一个刹那,土色剑气撞上了冰剑,冰屑飞溅,剑吟不绝。张如晦一路向后倒退,待得剑气消失之时,他的冰剑赫然也已经碎裂的只剩下一截剑柄。
“小辈,你感觉如何啊?”竹山老祖看自己一剑发出便有如此威势,心中更是大为得意,“林灵素?五雷法?何足道哉!老祖我苦苦钻研了这么多年,不信还及不上一个死人了!”
张如晦看了眼指前的那截冰棍,将手一甩就随意弃置到了旁边。随后他又将手一点,一具尸首旁的宝剑便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那你姐姐呢?”
竹山老祖的面色微微一变,略显凹陷的眼珠就微眯了起来,慑人的精光直盯着张如晦:“姐姐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林灵素那狗贼连给她提鞋也不配!”
“你这副样子真的没太大说服力……”这是张如晦今日以来的第三次叹息,他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一天之内如此多次的叹气。
十二元辰剑被愤怒的竹山老祖用枯瘦的双手高举过头,赤色巨蟒虚像在他身后自然凝成,朝着张如晦张开血盆大口。剑上便迎面直劈出一道赤色剑气,曲曲折折击来。铁剑则以仁剑之势刺出,虽然未毁,却让张如晦又被逼退了一步。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背撞上了一个人。
方才由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竹山老祖身上的缘故,张如晦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岳银瓶。此时退的太快,两人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一起。还没等张如晦来得及调整身姿,铺天盖地的剑气就已经打了上来,青白赤黑黄不一而足,十二元辰虚像次第出现。
若依五行来论,寅卯属木,巳午属火,辰戌丑未属土,申酉属金,亥子属水,十二地支均能对应五行之属。张如晦只能飞速御起地上的刀剑,一柄损坏再换一柄,密不透风的护住自己和岳银瓶两人。无数激尘碎石飞打上来,被两股剑光前后一撞,连齑粉都不留,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天万法雷法为尊?全是狗屁!十二元辰上应天岁,下法地支,中合万兽,所掌之力乃是宇内最强!在我呕心沥血炼出的十二元辰剑面前,岂有你这等小辈用武之地!”竹山老祖哈哈大笑,一斜眼却看见站在巨排上的破头老祖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的愣神,不由得心中大为光火,“破头,你在发什么愣!不是说好你我兄弟不计前嫌同心协力了么?姐姐的仇,你还要不要报了?”
……
看着下方那对男女,破头老祖一时间真的是有些恍惚起来。
破头老祖曾经还不是老祖,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小混蛋,姓宋,叫玉生。当时的他还是村里为数不多识字的人,生命里的每一天都被两件事所填满:一是将打好的柴交给隔壁村私塾的先生以换取一天的学资,二则是坐到邻居家的门前台阶上,将从书上学来的新东西当成故事讲给邻居家的一位大姐姐。
那位大姐姐有着比宋玉生所见过一切锦绣都柔软的长发,不加修饰的清丽面庞上永远挂着温柔恬淡的笑意。在听到宋玉生给她讲述的故事后,她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玉生懂得这么多东西,真的是好厉害啊。”
宋玉生心里清楚,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厉害,更是什么也不会做。就为了这一句称赞,他每天要多打三捆柴、多走二十里的山路,可是在听到称赞、看见笑容之后,他就什么疲惫都忘记了,狂跳的内心让他只觉得自己此生仿佛就是为了大姐姐的声音和笑容而生的。
那个大姐姐还有一个性格乖僻的弟弟,没有人愿意和他玩耍。为了博得姐姐的好感,宋玉生就经常邀她的弟弟一起去玩耍。他们拳打南山雏鸟,脚踢北河鲤鱼,在附近所有的山与水中都留下了足迹。每当他们回到家中后,大姐姐一定会为他们准备好好吃的,然后微笑的看着混蛋一加一狼吞虎咽的同时兴致勃勃的讲述这一日的见闻。那个时候的空气里都仿佛沁着杏花的香味,就像大姐姐的名字一样。
甜蜜的时光总会回忆完的,一场熊熊大火将整个村子所吞没。当时的宋玉生刚从床上坐起,他眼睁睁的瞧见着着火的柱子朝着自己倒了下来。那个时候的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睁开后却看见大姐姐用手臂替自己挡住了柱子。一股皮肉焦臭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大姐姐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已经转为焦黑。
当时的大姐姐应该是笑着的,她对自己说了什么来着?什么真是太好了?破头发现自己真的是有些老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