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四个字,张如晦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在道国之中,用“白虎”二字的府邸倒是多得是,这点并无什么忌讳,然而“节”有机要之意,带“节”字的一般均为要地。他正想去问那人此处到底是何人府邸之时,却发现引他来的那名家人早已不见。
既来之,则安之。张如晦也闲来无事,索性掀开了白虎节堂的帘子,向内瞅了一眼。只见内堂的壁上却是挂了一幅画,上面正画着一只吊睛白额巨虎,正与“白虎节堂”的名字相合。那只白虎威严却不凶恶,隐隐带着一股杀伐、辟邪的神意,显然画师得了画技其中三昧。不仅如此,定然还有此地风水与此画暗合的缘故,这才给人以这等感觉。
可惜张如晦只是在征西军右武卫中待过三年时间,对于道国的官制、军制虽然有那么些了解,但也只限于与征西有关的事宜罢了。倘若他能多读些相关的典籍,便能知道“节”在此处的本意乃是象征权力的旌节,与号为“监兵神君”的白虎连在一起,指的便是军权。所谓“白虎节堂”者,乃是负责一方守备的头等军机要地。不要说是闲杂人等,就算是职位低一些的人走入此处也是立斩不赦!
就这么等了半盏茶的工夫,墙外突然传来无数细碎的脚步声。虽然声音低微,却依然被张如晦立刻捕捉到了。他甚至还从那些人脚步停下的方位判断出这些人已经将白虎节堂的院墙团团围住,并布下了口袋阵,其中甚至有人已经强弓劲孥在手。若是自己贸然越墙而出,定然会被浑身打成筛子。
张如晦的眼神立刻就是一凛。原本岳鹏举劝他先留在兰州大营,探查反背之事可以慢慢来。然而张如晦却决定以身做饵,直入西京强行引那些人出来,没曾想自己才刚一入西京居然就被盯上了。不仅如此,对方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将自己引到了这里,准备强行拿下。
想到这里,张如晦多少就有些后悔。他的法剑在长江中遗失后就一直没有再找到把好的,虽说可以随便拿把铁剑来顶替,问题是他的书也已丢失,想要入城都没法子,携剑入城更是没可能的事情。早知如此在天道宫那里说什么也不能转身就走,至少先混上一把法剑再说,哪怕是桃木的也比现在手无寸铁要强得多!
门口传来了平稳的脚步声,这脚步不急不慢,每一步都正好是半个呼吸的时间。想来来者平素小心,这才养成了这般习惯。张如晦转身一看,此人身着军服,腰配长刀,年龄约有三四十岁模样,想来应当是低级武职一流。
本着装傻的打算,张如晦两手一拱,对来者说道:“这位兄台,在下被人引至此处,乃是应邀来此,说是只消我来此处自见分晓。难不成阁下便是邀我来此处之人?不知能否告知有何贵干?”
来者的嘴角一撇,充满讽刺的冷笑了一声:“何人引你来的此处?”
张如晦一摊手:“想来应当是通知此间主人去了。”
“一派胡言!这白虎节堂乃是军机要地,哪里是闲杂人等乱闯得的?”来者口中当即大喝道,“放箭!”
那人口中虽然大喊放箭,墙外却是半支箭也未射入。反而是那人身子一矮,右手按住刀柄一挥,雪亮的刀光便由下而上划出,一瞬间竟是越过了三丈距离,刀锋直逼张如晦正面。
张如晦却也并未上当,左手两指所拈符纸一瞬间化为飞灰,一道圆形水盾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同时他脚下侧身一移,水盾便配合着步法将那人的出刀一式给卸了开来。
两人里外瞬间易位,张如晦脚尖一点,却是飞快的朝着后方掠去。他一眼就看出对方乃是先天级位的武者,自然是能与鬼仙修为的自己有一战之力。鬼仙对付先天武者,那便要像破头老祖对付岳银瓶的那样,阴神出窍仗着飞空优势交战,以道术对武术。这样除了擅长弓箭、投枪的武者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只有干瞪眼的份。最次也要拉开距离,决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然而那名持刀的武官却并未第一时间追击,而是脚下摆正了方位,正与白虎节堂轴线相合。他的长刀斜向前方,左掌轻推刀背。这个姿势一出,张如晦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仿佛与他身后的那座白虎节堂紧密契合在了一起。他的刀上原本充其量也就只有那么几分先天真气的意味,此时却是好一阵锋芒毕露,竟似是那只画在堂上的白虎附在了刀上一般,正在大堂外尽情的施以威风,随时就要择人而噬。
待得蓄势完毕之后,那名武官刀尖向前,快步冲上,对准张如晦就是一记正撩。一阵无形的虎咆声猛的传出,光是长刀撩出的动作竟然都带出了好一阵劲风。
张如晦想也不想就是手指一弹,水盾上接连打出三股水流,呈箭式次第朝着那名武官打去。谁知道水箭才刚与刀风一对拼,长刀所带着的刀势就将水箭瞬间给冲散。不仅如此,这一刀的刀势还有多半都未被消磨干净,紧接着就将张如晦面前的水盾像是切豆腐一样干净利落的切了开来!
张如晦虽然并未正儿八经的学过御术,可他原本在修炼五雷法之前就精擅水术,在这一方面自然是下过苦功。这面水盾虽然不至于坚若磐石,可抵挡他人攻势一二的作用还是有的。以方才那名武官的水准来说,万万不至于一刀就能破开水盾。
即是说定然是方才这名武官使用了什么精妙法门借势,这才使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