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疯狂谴责,张如晦嘴上的工夫还是不能停的:“吾罚胡人,古见如来;我国守护,翻日为乐。阿力胡儿,吐气如雷;我采顶雷,踏石如泥这便是《兰陵王入阵曲》,所颂的便是这位兰陵王高长恭。”
南北朝时南北对立,北五南四。北齐高氏家族由文宣帝高洋篡东魏而立,整个家族盛产疯子、酒鬼和****狂,例如武成帝高湛便盗嫂生女之后由于嫂子将女儿掐死又杀死侄子将嫂子溺死,他的儿子惠烈帝高纬更是发明了“玉体横陈”这一成语。偏偏就在这个高氏家族之中,出了一位被后人赞为“貌柔心壮,音容皆美”的高长恭。
当时正逢北齐与北周大战,洛阳当时被围得水泄不通。日后位列武庙七十二子之一的稀世名将斛律光率兵前往洛阳支援,无奈敌军甚多不敢贸然进攻。高长恭便率五百精骑亲自破阵,一直冲杀到洛阳东北故城金墉城下。守军由于未曾见过高长恭而怀疑是北周之计,高长恭便掀开鬼面,让城头的守军验看。
当面具被揭开的那一刻,守军全部都震惊了。与那张遍布鲜血、獠牙青面的面具截然不同,面具之下的容貌堪称是风华绝代、绝艳脱俗,无论守军还是敌军皆被容光震慑。之后率先入城的晋阳军认出了兰陵王那无法伪充的绝世美貌,这才确认了友军前来。
之后,由于斛律光遭猜忌而被灭族,身为皇族的高长恭便成为了北齐唯一的倚靠。讨柏谷,攻定阳,每战必胜,声威日上。最终却也引来了惠烈帝的猜忌,给他赐下鸩酒。
“那张面具中想来当是蕴藏着蚩尤的神力,只要戴上便能赋予它的主人以一当万的力量。这等力量比之武圣也毫不逊色,为了将其与武圣相区分,世人便将其称之为‘战魔’。”
张如晦沉吟了一下,忽的想起了一事:“战魔之称我倒是也有所听闻,只是知之不详。如此这般说来,倒是刑天或许也是战魔一流?”
“战魔这东西也就是在一些笔记之中有所记载,你专心于修道,不清楚也是正常的。”高俅摆了摆手,示意张如晦不用在意,“刑天被黄帝斩首后依然能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舞干戚而战,确有战魔之嫌。除此之外,项羽、典韦、冉闵等人多少也有此嫌疑,但并无实据,也就无从讨论了。我在此要说的,便是它最近的一任主人曾经的兵家六将之一、‘火将’狄青。”
狄青,汾州西河人。勇而善谋,天生将才,生的据说也是极为俊俏。
“……只是可惜,脸上被刺了字。不然……啧啧。”高俅极为可惜的摇了摇头。
“刺字?”张如晦皱起了眉头,“他身为兵家火将,谁能给他刺字?”
高俅用手指指了下天空,挤眉弄眼的说道:“黄天上神、太清天尊行不行?”
张如晦一时间没听明白,岳银瓶闷闷的接口说道:“他一生下来面部便有胎记,色做青黑,海碗大小,看起来便像是囚犯的黥面。”
面部有海碗大小的青黑胎记,就算原本的容貌再俊俏,此时也成了个阴阳脸,难怪高俅会说这是黄天上神、太清道祖给的天谴。脸上多出了这么一块胎记,世人的指指点点只怕是从小就少不了,就连他的父母也因为外面那些冷言冷语而嫌弃他。十六岁那年,他的兄长与人斗殴,父母索性就让他担了这个罪名,将这个从小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阴阳脸给丢了出去。
等到狄青出狱的时候,心中早就是心灰意冷。那个家中谁都不希望他待着,还回去作甚?正巧那时佛国又来入侵,狄青索性便应了州募,入了西军。在军营里,固然面部胎记会引来指指点点。可日子稍稍一长,几场血仗硬拼下来,再也没有人拿他脸上的胎记说笑。
在西军之中,生的什么歪瓜裂枣的模样都不打紧,哪个兵士身上的伤疤还能少了?就算面目再狰狞一百倍,照样吃喝嫖,重要的是你在冲锋陷阵的时候敢不敢拼、能不能让你的袍泽放心的把身边后背教给你。而这个阴阳脸无论骑射步战都是学得飞快,更妙的是他从来悍不畏死。当时佛国来势凶猛,道国每逢野战总是输多赢少,狄青却也每战必请为先锋。就这么一场场的硬仗打了下来,狄青纯以军功从一个大头兵最后升到了一路总管,兵家也将他定为了六将中的“火将”,不可谓不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一群能够真正肝胆相照的兄弟。
在家中,他的父母兄长没一个喜欢他,这些亲人与其说有还不如说从来没有过。反倒是在西军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他得到了他最需要的东西。因为在外面没有人会瞧得起他们,他们便自发的抱成一团,团结出一股丰沛雄伟的神力。
“当时的环境比现在糟的多了。”高俅看张如晦想问哪里糟,直接就说了下去,“现在的‘太平七侯’就是那之后才封的。放在当时,武臣想要封侯?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在那个时候,世人重道轻兵,重文轻武,武职对于很多家族来说都是有辱门第。狄青就算做到了真定一路的都总管,也依然有人瞧不起他。这个人叫韩琦,字稚圭,正巧是真定路的都奸令都奸令,便是这一路的奸令之长。论起品级和狄青相同,偏生权力要多出那么一点点。再加上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