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十余位武者同时喊着号子,将数根一人合抱粗细的树干同时撬起,这才将被困在树下的人救了出来。奇的是这人被救出后声音听起来倒还中气十足的样子,顺带还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土,看上去并无什么大碍。
另一边,一人拿着凿子和铁锤对着一面石墙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家伙,对着周围的几人说道:“不成,这些石头离人太近了,硬开的话非得把钟兄弟砸坏不可,还是等那些道士来了再说吧。”
被困在石墙里的那位钟兄弟约莫是早就等得及了,口中骂骂咧咧不停,听得紧跟着飞来的那名道士的阴神都是眉头一皱。看到援军终于赶到,站在旁边一筹莫展的几名武德司察子连忙上去行礼。那名道士大抵也是与他们较为相熟,摆了摆手致意后便开始施术。
伴随着隆隆的低响,石墙缓缓没入地下。在石墙还剩一尺尚未入地之时,钟兄弟就已经急不可耐从石牢中一跃而出,急冲冲的向周围人问道:“怎么样?抓到了没有?”
方才放下工具的察子显然是在场诸人中为首的那人,看到钟兄弟如此心急,他轻轻摇了摇头。看见他摇头,钟兄弟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还没等他说下面的话,整个人愤愤然一跺脚,三纵两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场众人多少都有些尴尬,就算大家熟也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走了啊。为首的察子对着那名道士拱了拱手,说道:“钟兄弟也是心急案子,道长勿怪。”
“年轻人有冲劲,这是好事。”那名道士对此倒也不甚在意,“鲁兄弟,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道长请讲。”
“我一路过来,你们武德司被困的人手至少也有二十多号人,多数都是我叫得上号的。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今晚你们追的究竟是什么人?”
鲁姓察子蓦地叹了口气:“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也没收到太多消息,直接就追出来了。道长您也别问了,我估摸着等到天一亮,你们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道士也是满腹疑惑的点了点头,鲁姓察子上前两步,还准备低声说上几句,却不小心被绊了一跤。虽然无关痛痒,可众人还是看见了,那片石地并未被完全复原,而是或多或少的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些痕迹,鲁姓察子这才不小心中了招。
好在此时那名道士是阴神出窍的状态,就算脸红旁人也看不出来。他像是为自己辩解一样说道:“这个……恢复原样本来就比单独移动出来要难得多,失手也是常有之事。”言罢,他又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石板完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一手明摆着就能看出来,两个人的御金术之间怎么说都有一定差距。”脸上带着鹰面的宗师摇了摇头,侧首仰头对身旁的另一人问道,“难得璇玑公子大驾光临,不如就此也来抒发一番见解如何?”
他身旁的那人眉眼清弱深邃,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脸上却似乎微有病色。听到那名宗师这样说,璇玑公子轻轻摇了摇头,既清脆又低靡的嗓音立刻就从他口中流泄了出来:“三哥莫要拿我开玩笑了,我来此本就是为了此事。况且原本就是分内之事,又都是武德司内的兄弟,何来大驾光临一说?”
“既然知道是开玩笑,多少也就配合些么。”三哥似是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璇玑公子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笑意:“今晚被困的兄弟统共三十四人,最轻仅仅只是皮肉擦伤,最重也不过只是被冰封而产生冻伤。犯人所用道术累积有水、火、金三诀,都是太平道术所属……”
“还有火。”三哥将一柄剑从旁边拿了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上去却是丝毫不惧锋利的剑刃,“他对付我的时候用过火诀,不过被我接下来了。”
“若是接不下来,也不配叫‘三手大将’了。”璇玑公子也将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随后轻轻放在了旁边,“五行之中,火曰炎上,也是最易伤人。就以此人所施展的道术和武功而言,决计是手下留了情了,否则至少这三十四个弟兄一个也活不下来,只怕还要损失更多。”
三哥闻言也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都那种关头了,还手下留情?真不怕被抓么?所以我觉得,此事真的不是一般的蹊跷。若要真是背弃祖宗投靠佛国的兔崽子,能有这么好心么?”
“这种话轮不到我们来说,我们也没什么资格去评价,尽好自己的本分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璇玑公子也不由得压低了嗓音,“依三哥之见,那人的修为到底如何?”
三哥略一思索,答道:“道术方面你比我熟,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起码在鬼仙之中,我真没听说过什么能将金木水火四诀都练得如此精纯的人。如果光要说武功,在先天武者中倒也算是可以了……”紧接着,他将嗓音压低到了极致,“听说他似乎跟混天侯学过功夫。”
璇玑公子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上两把刀便是。”
三哥点了点头:“先天、鬼仙双料的人想来也没那么好对付,稳妥一些也好。”
“三哥,我有句话今晚憋了很久了,一直想问。”
“想问就问呗。”
“你今天……怎么戴的这副面具?我险些都没认出你来。”
三哥闻言就是一愣,抬手将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