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玉接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如果你想要留在阳世,根据惯例我们是要替你找一个能够供养你的人。如果鬼魂放在阳世不管的话,或许就会变化为恶鬼,这样铁定是不行的。可要是有人愿意供养你无论是本身精通养鬼的法术,亦或者有香火供奉,这样都对你大有裨益。”
一旁的池夜来突然发问道:“梁家姐姐你……不行吗?你不是会这类法术……”
话还没说完,张如晦立刻发生打断:“休得胡言。梁姑娘尚有要事在身,如何能再负担得起一个鬼魂?”
眼看两人又要起争执,婉儿连忙跳出来打圆场:“那个……能带我去见沈郎吗?”
……
能以香火供养婉儿的人不必说,这份责任自然要落到沈源的头上去。一方面这也是婉儿自己的心愿,另一方面呢……张如晦和梁红玉都不可能去一直带着个小鬼到处乱跑。
说辞倒是好编,就算没有梁红玉张如晦也能编出来一个来龙去脉:其实婉儿姑娘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化成厉鬼,那天沈源你看到的不过只是最后一点执念作祟。你只要在家里供上牌位长期祭祀,这样的话自然无忧,说不定来日还能享受到福报。这个说辞编的顺溜程度让梁红玉都不禁高看了他一眼:看着你那么不通人情的,没想到居然还能想出这么正常的说辞来。
只可惜当三个人摸到沈源家准确来说是沈源屋子的窗外时,屋里传来的对话让三个人都愣住了。
“早给你说直接去找个道士来打她个魂飞魄散不就行了,你倒好,辗转反侧的要找人招魂慰灵,结果怎么样?招鬼去吧你!还被骗了一回银子……哦,还是金子!要是金子没追回来,我看你怎么给家里人交待!”
“好了好了,何必这样呢?你和婉儿不也认识,我这样……这样……不也是尽人事嘛!”
“尽人事?结果就尽的连续几个晚上都不睡觉,甚至还夜不归宿,眼巴巴的盼着这事有个了结。你就说,万一这次那个道士还是个没本事的,拿不下恶鬼,你怎么办?家里头还要被这事折腾多久?”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池夜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摸出短剑直接去阉了沈源,还好张如晦拦得快,这才没让她在两名道官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来。
“那是……沈公子的母亲?”这是张如晦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得出来的结论,然后立刻被梁红玉白了一眼。
“你听声音都能听出来了吧,那种年轻程度……婉儿妹子,你怎么没说他是个娶了妻的呢?”梁红玉连连叹息道。
且不管张如晦在一旁疑惑的自言自语“可池姑娘刚才不是还说不能从外表判断年龄”,一旦娶了妻事态严重性必然会直线上升。没有哪家正妻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丈夫成天对着另一个女人的牌位拜过来拜过去,就算这个女人是上一任正妻也有一半概率不行。
张如晦还在从林灵素的谆谆教诲中思虑究竟该如何修改那番说辞,婉儿的眶子里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之前明明……明明没有……还说了要和我……”
“那就是你死后这几个月的事了,说不定是家里人特地催他娶妻冲冲晦气的。”梁红玉不愧是比两个人多吃了几碗干饭的,眼珠子一转就想通了原委,还顺带想出了办法,“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办法,连骗带吓就行,就算他的正妻好妒,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抛到一旁去。事后我再给这里的道官打个招呼,通通口风就成。”
说实在的,在这个极端缺乏高手的凉州城里,两名先天的武者几乎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那名从瓜州调来的道官贾阳成充其量也就是鬼仙,张如晦自问交起手来自己的胜算也应当在六成以上。
更不要说,梁红玉手里的书还有混天侯的大印。太平七侯之一、当世武圣、西军总帅,这三个身份哪一个拿出来都足够威慑一介小小的奸令。
路已经铺好了,只看本人的选择
“不……不用了。”虽然婉儿还在用袖子擦着眼泪尽管鬼的眼泪只是阴气所化,根本滴不出来,可她已经明显恢复了正常情绪,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来,“这样……已经足够了,真的。”
“哪里足够了?”池夜来的声音略大了一点,立刻被张如晦用力打手势强行压下,最终还是不忿的挥舞了两下她的短剑,“这种负心汉……阎姐教过我,一旦看见了就要立刻阉掉,绝对不能留情面!”
“可是我已经是鬼了,难道还有机会和沈郎在一起吗?”婉儿看向了张如晦,三人之中显然他是唯一一个会实话实说的人,“这位道长,请你告诉我,如果我留下来,还有机会和沈郎在一起吗?”
“这个……”张如晦果然是一条好汉,直接无视了池夜来的杀意不过对于池夜来他倒也有这个底气,“据我所知,目前鬼修修到能化形的份儿,一甲子是至少的吧……就这个一甲子也已经是记录了。”
“那就是了。如果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沈郎和那个人百年好合、生儿育女,甚至……甚至最后忘掉我、怨恨我,我真的做不到。”婉儿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她的身形也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