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如晦的眼力,自然是能看出那是一个人正在骑着匹白马正在向车队准确来说应该是押送自己的队伍飞驰而来。[首发]马后还跟着一大串人,都用绳子拴着,以那匹马的速度来说,想来这些大哥跑的是相当之辛苦。
正当他准备凝神看的再清楚一些的时候,车旁边那两个士兵已经不怀好意的看向了他,矛尖也好像晃了晃。张如晦连忙将头缩回车内,不让出来就不让出来吧,等会儿离得近了,不用眼睛照样能看。
马蹄飞快,片刻之后便已到了张如晦所乘马车三四丈之前,在那里还有一辆马车。那辆马车立刻就是一停,白马也紧跟着一顿,整个押送的队伍都随之停了下来。然后那帮跟在马屁股后面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家伙立刻就坐倒了一地,呻吟声、叫苦声顿时跌宕起伏,多数人舌头都翻出来了。
张如晦以其他五感代替视觉,顿时就将外面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些坐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穿的是一身破烂,模样也一个赶一个的凶恶,有些身上还有血迹。都说相由心生,萨大夫刚才还骂兵如盗匪,只怕这帮人才是货真价实的盗匪。
而马背上的骑者却又截然不同。那是一名身穿黑色箭衣的少女,身上穿的软甲也用一件黑色的披风罩住,和胯下的白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头乌黑的长发也不扎髻,修长的眉毛斜飞,手中的大枪正横放在马鞍上,看上去自有一分英气。
看见少女停在车旁,梁红玉的声音立刻就从前面的马车里传了出来。和之前对张如晦用的语气不同,这次她的语气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柔和:“银瓶,你去前面跑了这么一圈,怎么就带回这么多人来?”
梁红玉的声音柔和了,少女的声音可还是冷冰冰的,就如同她脸上的表情一样:“这些人都是埋伏在这条道上准备打劫的盗匪,我预先去清理了一下。”
“所以说啊,既然是盗匪,咱们一共也才这么点人,干脆一并杀了,岂不是方便得多?”
一听要直接快刀斩乱麻将自己给解决了,诸位打劫的好汉顿时就慌了神坐在这马车里的虽然听起来是个雌的,可刚才把自己一行人打得屁滚尿流的人不也是个雌的?指不定是哪位大官的家眷。都说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这一张嘴可就是要了自己的姓名呐!
于是乎刚才还喘的像条狗似的一帮人立刻翻身下跪,磕头如捣蒜,只求两位姑奶奶行行好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大家伙也是情非得已出来混口饭吃……
“不论有赃无赃,抓到后一律当众斩杀以儆效尤这是前朝的事。”少女并不理会众人的哀求,只是淡淡的对梁红玉解释道,“他们此次并未抢到钱,就算有前科,依律来说也就是服役两年到流放三千里之间。不过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所以就让他们先跑一跑,到了前面的寨子再行处置。”
这句话虽然说得依然冷冰冰的,可在众位盗匪的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起码小命是保住了。一片歌功颂德声中,梁红玉却是轻笑了一下:“你倒是手软。”
由于其他声音太过繁杂,这句话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听不见。可少女依然淡淡的回了一句:“依律行事罢了。”
能以一人之力打翻三四十名盗匪,说句不好听的,只怕池夜来也有可能办得到。毕竟她的叱剑术一出,那些不识货的人当场估计就要跪在地上,更别提什么破招了。可是能在如此繁杂的声音之中听到梁红玉的声音,这份耳力多半就是先天一等的武者了。
再联系到刚才梁红玉对少女的称呼,还有之前萨大夫之言,张如晦顿时就有了不好的联想。
马车外的兵丁正在休息,张如晦的头忽然嗖的一下就又从小窗里钻了出来。他俩才刚“喂”了一下,张如晦就已经高声喊了起来:“那边那位姑娘,我有话要说!”
他的声音颇为清亮,顿时惹得几乎整只队伍的人都将眼光投向了他唯二没看他的就是坐在马车里的梁红玉,还有那位骑着白马的少女。至于韩良臣有没有看他……僵尸应该不会去看的吧?
眼看少女压根理都不理他,一抖缰绳就准备直接走人。张如晦心中大急,顿时声音就高了一截,扯着嗓子就喊道:“依《太平律》所言,我身上断然不应给铐上这困龙锁……姑娘刚才口口声声说律法,那便应当一视同仁,也依照《太平律》来对待张某!”
听到张如晦干脆搬出来《太平律》说事,少女这才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张如晦一接触到少女的眼神,顿时心里就嘀咕了起来:怎么对方看自己就跟看城墙根下的垃圾堆似的?自己有这么惹人厌恶吗?
“你是说……依律行事?”少女催了几步马,缓缓地来到了张如晦的车前。
“是啊。”
“那你想怎么样?给你把困龙锁打开?”
“依《太平律》,凡与奸令祭酒等道职有关人等,于押解一途中应依照修为来决定枷具。鬼仙修为及以下人等,应动用捆仙绳,并依照情节来断定是否需要以符贴在泥丸宫上禁制住魂魄元神……”张如晦一旦开始说起来,立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律令条陈不停地由他口中说出,条理分明。
“……所以我身上现在戴着困龙锁,与律法不合。因此我强烈要求,将我身上的枷具改换为捆仙绳!”
少女在策马前来的时候,心里其实早就打好了腹稿。在她想来,张如晦无非是要求将困龙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