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他老人家当年在曲阜开班授课的时候曾经说过,自行束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只要自愿拿着十余干肉为礼来见我的人,我没有不教的。[首发]张如晦虽然没法跟孔丘相比,可是人活着毕竟也是要吃饭的,当然也要问清楚价码。
张如晦今天刚颠簸到兰州大营就先经过了一番问询,之后又和岳银瓶打了一通,然后又要接受万俟的盘查这个中间他最多只是喝了一壶茶水,肚子里真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岳鹏举立刻善解人意的叫破军先带他去吃饭,先解决基本问题再说。
……不过岳银瓶在张如晦离开之前还意味深长的剜了他一眼,看的张如晦的心里都有些发毛。
破军在前,张如晦抱着玄裳在后,两大一小三个人就朝军营外面走去。看起来岳鹏举也不至于给家中的教书先生吃军营的大锅饭,多半是在兰州城内有侯府一想到这里张如晦的心就稳了,自己吃什么无所谓,玄裳挑嘴的程度那可是相当不一般。
最简单的例子,自己还在凉州城的时候曾经托徐图给玄裳买些零嘴,什么香糖果子、杏片、素签纱糖、梅子姜……这些张如晦小时候想吃都吃不到的好东西玄裳连正眼瞧都不带瞧的,也不知道当年昆仑剑圣给这小家伙开出的是什么伙食。最后零零总总那么一大堆,玄裳抱住就啃的居然是
寒具。
或者说的再通俗些,麻花,或者馓子。这俩玩意儿原本都是一种东西,都是用来过寒食节的。麻花状的就叫麻花,栅状的就叫馓子。
后来张如晦才想明白了,那么一大堆零嘴里面,只有这一样才是咸的,她不吃的那么些东西全都是甜的。至于为什么不吃,或许是由于五味之中甘属土,土又能克水。玄裳是黑帝颛顼,所以才对土属的味道不屑一顾……好吧张如晦也知道这个解释很扯淡,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这小家伙居然就是不吃甜食啊!
至于那些甜的……最后不是归了池夜来,就是让商队里面的那些大老爷们儿给打发了。张如晦只是象征性的尝了几口,表示自己吃过了。
看着身后的张如晦,破军的表情虽然依旧严肃,心中别提有多别扭了。而当她看见张如晦居然能好整以暇的抱着玄裳、时不时的还摸下头,玄裳居然还是一脸很享受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样抱着陛下。”
“诶?有吗?”张如晦正在用下巴去顶玄裳的头顶,吓得玄裳连忙伸出双手去护住头顶,听到破军这样说,他的语气同样诧异,“你刚才不是也抱着玄裳吗?”
“这毕竟不一样……”破军刚想解释两者的异同之处,耳中听到的一个字眼却让她惊讶到直接放弃了解释,“你……你管黑帝陛下叫什么?”
“玄裳啊。”一大一小两个人用同样无辜的眼神看向了破军,“这个名字难道有问题吗?”
破军的冰块脸终于崩塌,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说是想要吃了张如晦都有人信:“你……这个名字,是你给取的还是黑帝陛下自己取的?”
“我给取的难道有哪里不对吗?”张如晦看了下玄裳,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抵触的情绪来,“我在凉州见到南斗的时候,她也给自己起名叫夏南啊。”
“别人起的名字和自己起的名字完全是两码事。黑帝陛下接受了这个名字,那就意味着……”破军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警告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破军这才想起了昔日颛顼一言定天规人律的风采,就算她现在已经有了剑主,心头还是不由得突突跳了两下。
“意味着什么?”张如晦看破军缄口不言,心底里别提有多纳闷了。他平素向来讲究一个刨根问底,要不然也不会在一个以学苟知本为特色的夫子手底下将六经全都背在了脑子里。思见身中这门道术可以让人过目不忘是不假,可是他当年读书的时候还不会这门道术,思见身中所起到的作用是这些年来让他不忘。
可破军哪里还敢在这个问题上面多纠缠,恰巧这个时候两人正好到了军营的门口。破军连忙上前去和守大门的士兵招呼,留下张如晦一个人自己瞎琢磨去了。
……
张如晦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以岳鹏举的侯爵之身来说,混天侯府实在是有些简陋的过分了。不要说是有爵位、官位在身的人,就算是家中稍微有些财货的人家规模都和这个侯府差不多。
刚才那个问题在琢磨了半天仍旧无果后已经被张如晦抛到了脑后,这个新的问题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一样。他将这个问题对破军说了,谁知道这次轮到破军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了。
“要那么豪奢有什么用?”破军答道,“岳帅多数时间都住在军营里,与兵士们同吃同住,住在这里的只有大小姐你觉得大小姐平时又待在哪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岳银瓶在军中有军职,除了不方便住在营中以外,其他哪一点都和一名普通的将官一样。那么这个侯府……
“虽然我听说岳帅的父母都已经故去,可是他难道没有妻妾吗?”
破军缓缓地摇了摇头:“岳帅的妻子不在这里……偌大的府邸就算再豪奢,没有人住又有什么用?”
诚然,那么大的房子里如果一个人都没有,恐怕住在里面的人只会感觉更寂寞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张如晦觉得破军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别样的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