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迄今为止的岳银瓶便在一瞬间消失了。
曾经的她觉得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父亲总会用赞许的眼光看自己。可是现在的她总算明白了,这完全是痴心妄想。
我宁愿不要是那个人的女儿,岳银瓶对自己说。
你们没有人理解我。
都去死好了岳银瓶如是想到,开始对几乎所有人顽固的伸出自己的獠牙。
再怎么说,岳银瓶也是女儿家,可是她根本就没穿过一天裙子。天癸头次来的那一天梁红玉也不在,根本没人能帮她,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床上,自己悄悄地收拾干净。岳鹏举从来不懂这些,他只会僵硬的按军法行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所以每次岳银瓶受了委屈,就会跑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寻个角落坐下,就像在当年祖母的灵堂上那样。本来她到了兰州后每次都是钻到侯府的柴房里,可是一想到那个人居然也住到了侯府里,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干脆就跑出了城来。
她要等候,等一个英雄来带走她。
“岳银瓶,你爹让我叫你回家吃饭奉敕令,雷雷雷雷雷雨渐耳斩魔煞!”
……
张如晦生平谨慎,就算这会儿才临时起兴决定出发,也一定要准备停当再说。他先问梁红玉要了匹马,还带上了法剑、符和玄裳,朝着那个方向就奔了过去。
原本张如晦上完课就已经花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再跑这么一通,天当然就黑了。要不是玄裳能协助他寻踪觅迹,只怕找到天亮他也找不到岳银瓶在哪儿梁红玉委实有些高看他了,和寻人有关的法术他可是一个也不会。
然而等他骑着马赶到了那座破败的寺庙外时,却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
这间寺庙破败的太久,再加上地处偏僻,就连道国的道士们都没有修正一下再利用的想法,最多也就只有误了点的旅者们才会寄宿在这里面。可在张如晦的灵觉感应之下,里面分明有什么毒蛟恶虎一样,就连他胯下的马儿都不住的向后退,而岳银瓶骑的马更是早就躲得远远的。
畜生毕竟只是畜生,不能强求。
张如晦飞身下马,也顾不得战马究竟如何了。他手按剑柄,大步冲入寺内。寺庙的院中有棵大树繁茂非常,此时居然正在散发着七宝华光,影影幢幢,好似西方天界曼荼罗华迎日绽放。而一条大蛇正盘踞在树上,又粗又长的身形干脆一路蔓延到了大殿中。岳银瓶就坐在大殿的角落里,任由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对她喷吐着宝光。
之前再有什么恩怨,此时的张如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抖手便是三张灵符,鬼仙境以来的第一记五雷破劈手就朝着黑影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