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若不是崇元见打坐中的杜若神情痛苦及时叫醒她,她恐怕早已深陷梦魇之中难以自拔了。说来怪异,那梦竟似她的亲身经历一般,真实的难以言喻。还有那墙上的壁画,她梦见的场景分明和那壁画一模一样。思及至此,她便又看了那壁画一眼。不过未曾想正好与那高堂之上的掌门目光相接,那掌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转头看向身畔的灰袍男子。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只是那夕阳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所谓残阳如血,大概就是如此。“今日的夕阳真是有些奇异,竟染红了整片天空。”此时,坐不远处的妙义忽喃喃道,声音虽小,倒也让不少人听见了。
顺着妙义的话,杜若也望向窗外。若是此时他们在翼湖边,定能看见那翼湖忽血雾翻腾,也不知是那鲜红欲滴的夕阳染红了翼湖上的雾气还是翼湖上的血雾染红了天际。那高堂上的掌门也似注意到了那如血的夕阳,看了看窗外,他便朝灰袍男子点了点头。
灰袍男子得令,便走上前来,道:“各位请睁开眼吧,我们掌门有话要说。”说完便与那掌门对视了一眼,又退到一边。
“翼湖现在的大概情况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只不过传闻中的异宝即将出世却和实际情况有些出入。那湖底确实有异宝存在,不过他却不是吸天地灵气自行形成的灵宝,而是十几年前一位仙人为了镇压一个将要堕魔的大妖留在湖底的法器。”不知为何,那掌门说到这里时,却用余光扫了杜若一眼,见她神色自若便继续道:“那仙人说来还与我翼湖湖村一派有些渊源。实不相瞒,本派自翼湖存在始便在这山坡后开派立教了,本派第一任掌门曾受一方外仙人点化,而后为了报那仙人点化之恩,便依命来这翼湖开创了这守湖派。”
那掌门说到这里时,杜若忽站起来朝他作揖问到:“那方外仙人可是你身后壁画中的人?”
那掌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须知那仙人在人界并无传承,因此人界中识得他的后人鲜有人在,未曾想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能看出来。除了那掌门,崇元及其他人皆觉得有些惊诧,杜若平时总是一副淡然置之的模样,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一般,但自她到这翼湖行事便处处透着反常,进了这别苑后又对一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壁画表现的饶有兴致,就连与杜若相识了多年的崇元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众人惊诧归惊诧,却仍在等那掌门答复。顿了顿,那掌门才道:“确实如此,这幅壁画乃是本派第一任掌门亲手所画。那位仙人名号广成子,乃是上古时期的仙人,而十几年前镇压湖底大妖的仙人则是广成子的徒弟。”
这时,一个留着络腮胡作和尚打扮的粗莽大汉忽站起来,声音如同狮子吼一般吼道:“你这老道净说些没用的,仙人的法器自然是更厉害的异宝,你这般磨磨唧唧作甚?”
那老道见这蛮和尚这般心急也不恼怒,笑道:“这位道友稍安勿躁,待我说清前因后果。十几年前,那位仙人和那大妖在翼湖湖面打了三天三夜,后来不知为何那堕魔的大妖忽神智清醒,那位仙人便趁此机会将其封印在翼湖湖底。只是那仙人也受了重伤。那仙人临行前嘱托我守湖一派随时关注翼湖动向,若那大妖有挣脱封印的迹象便下湖加固封印,只是我守护派人单力薄,仅凭我一派之力实在难以完成封印。但如今天下正道之间又忙于争权夺利,并无人关心这与天下人性命攸关的大事,贫道迫于无奈只得派弟子传出异宝出世的消息以引起天下正道同仁的注意。”说完,那掌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番话说完,堂下坐着的和尚道士却并未发怒,而是皆觉得有些羞愧,那掌门说的确实是实话。连那粗蛮的和尚态度也缓和了一些,朝那掌门说道:“那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个事?”
未等那掌门回答,杜若又问道:“掌门你可记得那封印大妖的仙人的长相?”
那蛮和尚眼底闪过一丝愠色,道:“哪里来的小女娃娃,三番两次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转移重点?”说完眼瞪的似铜铃般,比那庙里怒目圆睁的金刚罗汉还要吓人几分。
崇元见此状况正欲起身替杜若道歉,坐在身侧的妙茹却先说话了:“这姑娘是罗浮派一个人仙都不到的小弟子,山野门派不懂礼数还望大师见谅。”说完便恭恭敬敬的朝那蛮和尚作了个揖。
那和尚见妙茹说话中听,便笑道:“这般说你却是哪个派的?”
妙茹道:“隐神谷玉虚真人座下弟子。”
说完,堂下坐着的人眼底皆闪过一丝异色,须知那隐神谷不仅是正道执牛耳一般门派,那掌门玉虚真人更是这人界神仙一般的存在,只差一步便能羽化登天。因此,堂下众人随即便起身朝妙茹拱手,其中更有一道士惊问道:“姑娘莫不是隐神谷掌门千金,传说十五岁便已到人仙的隐神谷圣女?”
妙茹笑了笑,眉眼之间得意难掩:“正是。”
那掌门看了杜若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对妙茹道:“既是隐神谷的人到了,那翼湖之事定能有转机了。”说完朝众人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道:“后日子时便是翼湖退潮的时候,此时水位不仅会下降,连那湖面的血雾都会淡一些,我们便在此时下湖加固封印吧。”
崇元见此时的杜若一脸淡然,实在不理解为何她会问那两个问题。不过既是后日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