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òu_yòu大脑仿佛遭到一阵天翻地覆的动荡,牵扯着整个人木怔失神、身躯僵硬……直至许久许久,余震渐退,眸底的光才重新凝聚,她一把抓住柯英婉的手背:“那、那瑾成哥哥……”
柯英婉教她抓得皮肤微疼,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孩子没了,天意所为,他能怎么样?”虽不至于大快人心,但真让她对孟瑾成的事心存怜悯,哀叹惋惜,那是完全做不到。
但yòu_yòu与她不同,她对孟瑾成依然有情,甚至深到她自己都不了解的地步,听说乔素儿小产,心内不禁又酸又涩,又苦又痛,可谓百味陈杂。
她的确讨厌乔素儿,也可以说是深深的嫉妒,始终认为是她勾引孟瑾成,将孟瑾成从自己身边夺走。
如今乔素儿小产,这是不是所谓的报应?而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轻松解恨?
但,那毕竟是瑾成哥哥的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他那样喜欢乔素儿,真心实意的喜欢,是以失去这个孩子,他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吧。
yòu_yòu高兴不起来,手掖在袖里,紧紧攥着,说不出的滋味。
“咦,五姑娘来了呢。”说话女子是谭淑琳,在她背后还跟着一众贵女,其中也有杜织吟。
谭淑琳不知缘由,只是许久未见yòu_yòu,主动过来打招呼,yòu_yòu与柯英婉本是坐在桂花树下,一下就被众人围个水泄不通,其中不乏能聊善谈的,你一句,我一句,很快聊得热火朝天。
yòu_yòu被她们打断思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尽管她为孟瑾成自尽的事被国公府压得死死的,知情者全部封口,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yòu_yòu喜欢荣安侯府二公子,几乎是贵女间心知肚明的事,如今孟瑾成迷上了身边婢女,纳为小妾,一时间也传得沸沸扬扬,要知道孟瑾成出身贵氏名门,人品出众,样貌更是京城屈指可数的美男子,早成为未出阁女子们争相讨论的对象,只不过yòu_yòu地位高于她们一等,又同样是六氏贵族,那些明知做不成孟瑾成正妻的人,甚至还动了做侧室的心思。
然而孟瑾成纳妾的事一传开,无不叫人瞠目结舌嫉恨艳羡忿忿不平,总之什么样的心情都有,也不晓得这乔素儿有何等手段,居然胜过一众贵女千金,把温文尔雅的孟二公子迷得神魂颠倒。
“这我是知道的,瞧我们府上那些姨娘,各个生得一脸狐媚样,我早听说她们私下里都有些本领手段的,对男人极是受用。”袁府千金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讲。
几位姑娘家少不更事,稍有触及男女隐秘,都禁不住红了脸,但又抵不住好奇,遂有人大着胆子问:“具体是什么手段?”
袁千金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三老爷打从纳了新姨娘,再没进过正室的房,我偷偷瞧过,那新姨娘别说,模样生得真是好,相较之下,三夫人就显得人老珠黄了,至于手段……我听说三老爷夜夜宿在她那儿,第二天早上几乎爬不起床。”
话音甫落,众人俱羞红了脸,更有人捏捏她的手背,示意可别往下说了。
孔府十姑娘问:“照你这么个说法,看来乔素儿定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了。”
“也不见得,我娘那会儿被荣安侯府夫人邀请府上吃茶,无意间看见对方,只道是廊下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当真是个丰肌弱骨、清秀柔婉的女子,完全瞧不出任何流俗妩媚之气。”说这番话的,是张府千金张初惠,她一边说着,一边偷摸睨着yòu_yòu,论容貌家世,她样样不及yòu_yòu,长久下来难免心存嫉妒。眼下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孟瑾成迷恋婢女,对公玉府千金不闻不问,紧接着没多长时间,yòu_yòu又以抱病为由不参加各类宴会,张初惠心内寻思着,什么抱病卧床呀,肯定是被孟二公子抛弃不敢出来见人了,平日里看她一股子目中无人的倨傲劲儿,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不得趁机落井下石呢。
见众人目光都集中过来,她耸耸肩膀,好似亲眼见过一般:“你们是不知道孟二公子对乔素儿的好,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听说乔素儿没了孩子,这段日子孟二公子推去所有宴席,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什么银耳乌鸡,连十分罕有的南疆血燕都想法子弄来,我瞧着就算普通人家的正室,也享受不到这般待遇吧?”说完,张初惠眼波若有似无地往yòu_yòu那厢瞄了瞄。
yòu_yòu面无表情,但仔细看来,脸色明显比其他人苍白许多,宛如一面琉璃暴晒在阳光下,那种惨淡失去血分的白。
她缩在袖内的手紧紧攥成一团,晶莹小巧的指甲随着张初惠每讲一句,往掌心里刺入就越深一分,直至,指尖端染上一层浅浅的红。
推去所有宴席……几乎寸步不离……银耳乌鸡……连十分罕有的南疆血燕都……
她觉得心口好痛,明明不愿听、不愿想,然而张初惠的几句话——亦如诅咒傀儡的针,一针一针扎在心头上,叫她无法逃避,眼睁睁地被刺痛。
一只手,突如其来覆住她的手,yòu_yòu惊醒回神,柯英婉坐在她侧旁,故作听得专注,随后笑着啐了一口:“亏你们平日在府里学习礼法,这些话光是叫人听着,羞也羞死了,日后若是传出去,看你们还嫁不嫁得出去。”
这下几个小姑娘吓得失措,深知她的脾气,谭淑琳忙摇摇她的手臂:“好姐姐,我们这不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