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七倚意味不明的笑一声,这就是母亲这种生物?手抵着脸颊,手指一颤,她闭上眼,用力一刺,划拉往下。
刀片儿薄,锯齿锋利,血珠顷刻间涌了出来,汇成一刀血流蜿蜒而下。
疼痛没有立刻袭来,单七倚松开手将刀子扔进垃圾桶,手指几不可见的颤抖。
而江雪琴看了她一眼,抽了几张桌上的纸巾,起身走到她身边。无视了她要接的手,亲自帮单七倚擦去脸上的血痕,看到露出的那毫不留情的深长痕迹,手中纸巾没一会儿就被浸透。
将纸巾扔了,江琴雪叫来服务员,帮单七倚简单的做了下消毒止血。
“我并没有想要单小姐这样做。”
“可也没有制止。”单七倚情绪毫无起伏,好在大冬天的,她脸容易冷,刚刚那一刀下去也没有多疼,只是心里有些怕,而血是温热的,蜿蜒在肌肤上有些温润的痒意,“不过,这是我自愿。”
“单小姐,做女人不能太狠。”江琴雪叹口气,提起自己的包包要走,“你连自己都下得去狠手,你叫我怎么放心,把你留在h城?”
“夫人!”坚持单七倚情急叫了一声,纱布草草包着的伤口瞬间裂开,撕裂的疼痛让她拧眉,“嘶——”的倒吸口气。
江琴雪离开的脚步一顿,“去医院做个正经的包扎,其他日后再说吧。”
“……谢谢。”这已经是暂时同意了吧。
单七倚在医院待到晚上还不敢回去,医生太夸张了,也就小拇指长短的伤口,硬是缝了十二针,纱布包住大半个脸。
这要是回去,父亲保不齐以为她遇到劫匪了。
又或者……
就这样编着骗一下父亲。
不然如果知道她为了一个男人,面不改色的自-残,肯定更气,保不准血压一上来又……
头疼。
当时一方面只是想消除那个女人的疑虑,另一方面也是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她这样做,仇靖就算真的一时兴起回来找她,也可以拿这个把人给气回去。
现在倒好,没考虑过家里那两樽大佛看到她这伤疤,会怎么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凭什么要她伤自己。所以中午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单七倚坐在等候椅上,空气中是已经让她嗅觉中枢麻痹了的消毒水味儿,冬天天黑得早,医院里早早亮起了灯,明晃晃的刺人眼。
几个护士步履匆匆的推着担架车,留一地的血迹。
看着那斑驳血迹,单七倚暗叹,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自知人情冷暖,冷眼看生老病死。
单七倚叹口气,抬手碰了碰麻药还没消的右脸,上一次进医院,是被卫嫣冉推下楼,孩子掉了腿折了,一切都结束了。这次进医院,是在卫嫣冉的母亲半胁迫下自残,脸毁了,接下来还得想一个不会被轻易拆穿的谎言。
头疼,真的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