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这才重新笑起来,又转而看向荀铃儿:“铃儿想不想一同上街去?你母亲这些时日忙不过来,想来可抽不出空来教导你掌家。”
荀铃儿笑眯眯的,雀跃道:“去!自从阿姊出嫁之后,我可没怎么出过家门了。”
荀锦在身侧哼她一声:“阿姊这出门的志向,也不比我的高明多少嘛。”
“不许与阿姊贫嘴。”邢氏严肃道,待见着荀锦搞怪地捏住嘴,这才好笑地瞪他一眼,继续道:
“钰哥儿虽不在明日接迎的官员之列,但他与邢家的表亲兄弟一向感情深厚,明日也将抽空同我们一道儿上街。待你们长兄明儿从内阁归家之后,咱们几个便一同前去朱雀长街。”
下首的三人纷纷点头。
对于邢氏特地提到的邢家表亲兄弟,岑黛心中稍稍有些数。
此次与邢副都督一同回京述职的将领中,还有一位邢家的嫡长孙——通州参将邢慎。
对于这一位的信息,岑黛了解得不多,只曾在与卫祁的联络中,得出过“此子是个狠角色”的结论。
也不知道这值得卫祁严肃地称一句“狠角色”的邢家邢慎,在前世今生的朝堂混乱中,到底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邢家始终站在荀家身侧。两家一文一武,俱都是璟帝精挑细选出来的同盟对象。
次日岑黛换了件鲜艳些的衣裙,又在外披了件青莲色的披风,在家中等待荀钰回府后,这才同一家人乘车出门,前往朱雀长街。
五人出行花用了两辆马车,岑黛同荀钰乘坐一辆。
此时时候尚早,可岑黛打了小帘往外看时,街头巷尾的人群已经熙熙攘攘的在街边走动。平日里在街边做买卖的小摊贩今日也未能按时开张,两侧街道有皇城守卫维安,好歹是将长街中央车道给空了出来。
岑黛啧啧出声:“好生热闹,距离辰时还有两刻的时候呢,街上已经这么多人了。”
荀钰端坐在车厢内,手里捧着一卷书册看着,头也不抬:“大越平定已久,难得遇上这般盛况,自然就有许多人前来看热闹。”
岑黛回头看着他,扬眉道:“我还以为是因为邢家的风头足够大,这才引得大家前来接迎。”
“这般说倒也没错,京中三大将门氏族,当属邢家最是风光。”
荀钰随意翻开下一页,淡声:“岑家祖上积累的荫蔽太少、荣国公为人又低调至极,卫家身为陛下身侧鹰犬、平日里刻意收敛气焰……相较而言,京中坊间更吹捧邢家,也是理所应当。”
岑黛了然地点点头。
荀钰忽然顿了顿,抬头正色同她道:“稍后京中女儿投掷香包手帕,雀儿不许凑热闹。”
岑黛一愣,立刻懂了他的身子,掩唇直笑,扬起下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同那些小姑娘一起凑什么热闹?”
她嘀咕着:“更别说,就凭我绣出来的那些香包和手帕……真叫我扔出去,我还没脸扔出去呢。”
她对自己的女红很有自知之明。比起其他的氏族贵女,她绣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丑了,可没那个胆子拿出去秀。
荀钰见她垂头沮丧的模样,唇角微勾,突然道:“我缺一件腰带,很想见识见识你的绣工。”
岑黛瞪圆了眼,首先想到的是:“能穿得出去?”
荀钰平静道:“若实在穿不出去,放在家中配常服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