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黛笑弯了眼,俏生生道:“那宓阳便先祝表哥觅得佳人啦!”
杨承君笑瞪她一眼:“这话若是让姑母听见了,姑母怕是得拿家法罚你。”
岑黛连忙收敛了表情,眼里却仍带了几分笑:“表哥同我自幼一同长大,就同亲兄妹一般,也没见表哥何时同我娘亲告过小状,这回你指定是在唬我。”
杨承君叹了一声:“是是是,都是唬你的。从小就只有你欺负我的份,我何曾敢欺负你?”
毕竟璟帝一直都是拿着“多让让妹妹”这句话来教育他的,他哪里敢不让?
岑黛抿唇低低笑了几声,眼见已经出了文华殿,便同杨承君福身道了告辞,提醒了一句“记得枇杷”。
杨承君笑得纵容:“表哥记着呢。”
回至家中,岑黛自是不敢同豫安说今日自己逾矩问了杨承君东宫事宜的,只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板一眼地交代了今日所学,以及五月下旬庄老先生要考核三名学生的打算。
豫安颔首,面上凝重一片,心里盘算着这段时日可要好生督促着岑黛的学业,必定不能让庄老先生对她失望了去。
这段时日长公主府的气氛完全变了个样,豫安一概婉拒了外人送到府里的邀约,一心陪着岑黛读书备考。
岑黛无奈苦笑,心道这可比在私塾时抓得严实多了。
偶尔闲暇时,岑黛也会听府里的婆子丫鬟唠上几句闲话。
比如说什么荣国公府的某位姨娘生产了,却依旧是个闺女儿。府上老太君心里不好受,似乎总算是有些死心了,这段时日都殃殃的,由着荣国公带着岑骆舟上下走动见世面去了。
再比如说许氏已经为岑裾相看好了好几家公子,多是出自侯府公府之类的贵族之家。说是只要荣国公看中了哪个点头了,便挑个时间与对方主母交涉一下。只是荣国公见了那些个名单,始终没有点头。
除却这两件事,其他的豫安便不许府里的婆子乱嚼舌根了。
前一阵子始终嘀咕的太子娶亲一事,豫安这段时日终于也不提了,岑黛瞧着她的面色,猜测豫安已经知晓了璟帝要设簪宴的打算。
五月初五端午过后,京中迎来了梅雨季节。
前些日子的大晴天就此终止,天上乌云密布,一连下了许多日的雨。
月中之后,宫城传了消息出来,说是要办簪宴。
京中多少贵门顿时活络了起来。大家族都是晓得这办簪宴背后的深意的,如今璟帝唯独只看重太子一人,这簪宴必定是为他准备。
而能够在这簪宴中受到太子青眼的贵女……指不定最后就能够坐上那太子妃的高位。
荣国公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面色却是陡然沉了下来。璟帝难道不是已经看中了岑黛么?为何还要办这么一次簪宴?
一群人心思各异,想打发这暗自窃喜的岑袖去长公主府探探消息,不想却被豫安以岑黛正在积极备考的理由给打发了出来。
湿漉漉的雨日里,岑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五月下旬颤颤巍巍地进了文华殿。
因着三人的学习的主题大不相同,是以考核的内容也并非一致,都是庄寅精心安排的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