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沉吟了一瞬,道:“算了,咱们步行去吧,回头还让韩威麟把咱们给送回来就是了。”
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村头大槐树下,恰好杨二河的媳妇金枝出来倒污水,瞧见她和赵元一起走,“呸”了一声,骂道:“无耻!下流!”
赵元喝道:“你骂谁呢二河媳妇?嘴里放干净些!”
金枝又“呸”了一声,“哟,这就开始替那小浪蹄子说话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两把刷子,能不能驾驭得了人家!”
曲小白看在杨二河的面子上,懒得和这疯婆娘计较,道:“大元哥,别和她说了,咱们赶紧赶路吧。”
赵元劝了她几句,让她别往心里去,曲小白笑说:“我要往心里去,早该一头扎在西凉湾里自尽了。放心吧大元哥,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远远的就见一辆马车朝这边飞奔而来,很快,那马车近了,赶车的年轻车夫跳下车,朝他二人抱了抱拳,问道:“敢问两位,这村里是不是有个曲小白的小娘子?”
问路的车夫曲小白根本就不认识,但她也不是爱逃避的人,答道:“我就是曲小白,你找我?”
车夫纳头就拜:“小的见过主子。”
曲小白吓了一跳,后跳一步,抬手阻拦,“别,什么就主子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你先起来说话,我不习惯别人跪我!”
车夫道:“我叫陈安,是慕公子买来的,慕公子说,您以后县里镇里跑,需要一辆马车,以后,这马车,还有小的,就归您使唤了。”
曲小白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刚要说话,就听门口的金枝又嚷嚷:“我说赵元,你看见了吧,人家现在有能耐了,和县里镇里的人都扯上关系了,今儿是慕公子送马车,明儿可说不上是什么张公子李公子送啥的了。”
曲小白也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圣母,不可能任由金枝胡说八道下去,她冷了脸,沉声道:“二河嫂子,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不知道如何管好自己的嘴巴,我可以替你管。”
她气势沉冷的吓人,金枝一时被她的气势震得懵了,嘴巴一张一翕,没说出话来,曲小白已经跳上了马车,命令车夫陈安:“赶车。大元哥,你也赶紧上车。”
赵元就坐在了车辕处,为了避嫌,没有进车厢。曲小白也没有请他进去。
这个无聊的封建社会,人言可畏,不得不避嫌啊。
马车嘚嘚走起来,快且稳。曲小白坐在舒适的车厢里,思绪有些纷杂。
其实她作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老油条”,什么样的语言暴力没有见过?金枝还有村里人的这一点点道行,在她眼里根本还算不上气候,她怕的是,杨凌平白无故会被冠在头顶上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她都没有和他有夫妻之实呢,凭什么给他这样的气受?
杨凌。
当这两个字浮上心头的时候,她只觉心尖猛的一颤。
杨凌俊秀的容貌,杨凌温柔磁性的声音,杨凌矫健的身手,杨凌的无赖……满脑子里已经全被杨凌这个人占据。
曲小白猛的甩了甩头,暗暗告诉自己,曲小白,你不能想他,你不能爱上他,你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你还要回你父母的身边呢!
马车很快就载着她和赵元到了镇上,停在了天香楼的门前。
天香楼正是曲小白和杨凌卖雉鸡给人家的那家馆子。曲小白下车进了馆子,向掌柜的一笑,“大叔,您还记得我吗?”
掌柜的打量她许久,也没有认出眼前这个穿着华美的小娘子是谁,只能尬笑:“那个,恕在下眼拙,不知夫人您是……”
曲小白爽声笑道:“我是那天卖雉鸡和山猪给你的人呐!”
掌柜的直挠头,“这,瞧着也不像啊。”他的目光,还在赵元身上一掠而过,生出疑窦。虽然这小娘子是不一样了,但那天在小娘子身边那个傻子,可是比她现在身边这个男子要好看上几百倍不止呀。
“的确是我,掌柜的。这位是我的哥哥,那天跟我来的,是我的夫君。”曲小白也看出了他的疑窦,解释道。
“那……夫人您今日……”
“我们要在这里宴请一个客人。客人姓张,我们姓赵。麻烦您给我们一间有隔间的雅间。”
“哦,好,夫人请随我来。”
天香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二楼有三个包厢,其中一个较大,用屏风隔成了两间。曲小白打量了屏风一下,也还算是可以,她吩咐掌柜的道:“麻烦大叔你给我们做上几道你们拿手的好菜,再给我们上一壶好酒。哦,对了,给我一壶茶,一碟子点心。先上上来。”
掌柜一看便明白她是饿了,先要点心垫一垫,忙下去准备了,不大一会儿,就端上来一碟子酥炸春糕,一壶好茶。
曲小白让把糕和茶都端到了里间,她也到里间坐下,屏退了掌柜,把赵元叫了进去,吩咐了他一些话,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让赵元去外间等着了。
张财主如约而至,被掌柜的请进了雅间,赵元和他见过面,互相介绍过,便都坐下,掌柜很快就把菜端上了桌。
赵元今日的身份并不是他本人的身份,而是生造了军中一个千夫长的名分。反正张财主也不可能去军中查验。
千夫长要安置从家乡到这里投奔的妻小,所以才买地买房子。
按曲小白的意思,本来是不打算买房子的。她打算等有了钱,在那几间小破房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