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尚早,董朗还没有睡,在厢房里摆弄着一个头骨模型,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好材料制作头骨模型,这个头骨,当然是真正的头骨。
也不知道他是从谁家墓地里挖来的。
在这个的屋子里,除了头骨,还陈放着两副完整的骨架,一副男子的,一副女子的。
平时他和云不闲的这个屋子就是大家的禁地,就连那些个影卫护卫的,也不爱来这个屋子。
毕竟,对他们来说,杀人属于职业范畴内的,又不是什么爱好,谁愿意没事儿去看那森森白骨?
杨凌瞥了一眼厢房,“你去把董朗叫上。”
“好。”这是要刑讯逼供?毕竟,董朗那小直男又不懂审讯,他也就通些岐黄之术,给了扎个银针刺个穴位什么的。
阿六叫上了董朗,随杨凌进了关押凤二的屋子。
云不闲的这间屋子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个衣柜,余者就是一圈书架,书架上摆放着的全是医科书籍,桌上除了书,还有一个捣药的药臼子,一根胫骨。
估计是走的时候忘记收拾了。
凤二的双手双脚上了镣铐,余外就没有别的防范措施了。
几个人开门进来的时候,他坐在桌前,正盯着那根胫骨看。
看见杨凌进来,凤二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我以为你不急,没想到来这么早。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
他气势沉定,比初来那日还要淡定些。
屋里已经没有椅子,杨凌就没有坐,淡淡扫了一眼凤二,道:“你落在我手上,什么时候审问你,自然是我说了算。”
凤二不慌不忙地道:“我有军职在身,而且是在兵部挂职,你一个小小的白衣,也敢说审问我?”
“敢不敢的,我也已经说了,要不改天你回兵部述职的时候,参我一本?”
董朗忍不住就笑了。杨凌瞥了他一眼,他神情一凛,忙绷住了脸。
凤二反倒正色起来,灰眼珠里似乎透出一抹凌厉来,“得了,你不会让我回到兵部的。”
“那要看你是谁,你说什么了。”杨凌淡淡的,阿六给他从外面搬来一把椅子,他矮身坐下来,眸子略带鄙视地看着凤二,“凤二,我不想跟你动粗,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让我逼你说?”
凤二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想领教领教你的本事。”
杨凌瞥了他一眼,忽然一笑,那笑容其实很淡,但看在凤二的眼中,却有些可怕。
他浑身一紧。
“董朗,给你个练手的机会,让我看看你的催眠术练的怎么样了。”
董朗一喜,“好嘞。”真是个惊喜啊。
阿六有些懵,催眠术?他不太懂。
也难怪他不懂,他们这些人,是在杨凌恢复一些记忆以后才召回到身边的,对于当初那些事,只是有一些耳闻,并不全知晓。而催眠术,是被杨凌下了命令禁止宣扬的。
凤二就更懵了。那是什么鬼?是会让人很痛苦的手段吗?
董朗走到了桌前,胳膊支在桌面上,矮了矮身,与凤二平视着,道:“看着我的眼睛。”
凤二撇开眼,“我为什么要看着你的眼睛?”
董朗一笑,“就知道你不敢看。你以为我想看你吗?你那双眼睛太丑了,我都不想跟你对视。主上,要不咱改扎针得了,我最近在研究脑袋上的穴位,主要研究了可以往脑子里扎入银针的几个穴位,比如,下颌骨与耳根的连接处。”
董朗从广袖里摸出了他的银针包,打开了,取了最长的一根,足有七八寸长,在凤二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经道:“主上,这根银子,从耳根处进去,扎入脑子里,可以控制人的大脑。不怕他不说。”
“也好,你试试。”杨凌面无表情地点头。
凤二冷笑道:“小子,你以为我会怕你忽悠吗?这根银针下去,我岂有命在?我死了,你们可就什么也消息也得不到了。”
“你活着我们也未必能得到。而且,你没试过,焉知这银针能要你的命呢?”
董朗把银针竖在了凤二面前,道:“你看这根银针,它又细又长,看着一点都不像凶器是不是?”
凤二的眼眸一缩,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有时候,叫凶器的未必就是大刀阔斧,一枚细长的银针,它也可以要了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