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夜无疑是漫长的,伐树正好可以消磨些时光。曲小白等珞珞收拾完了之后,把安安交给她,自己则拿出了册子,借着火光写写画画。
董朗无事,就去摆弄他的药去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珞珞忽然道:“夫人,您觉不觉得天好像阴下来了?”
曲小白抬眼往天上看,就只见黑黢黢的,那几颗疏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踪影,不由恼道:“糟糕!要是下雨咱们可就完了!董朗,你赶紧把东西打包,我去找阿五阿六两个。”
曲小白动作利落地翻出了一捆绳索,扛在了肩头,另一只手提了盏灯,急急上马,朝着大河的方向奔去。
董朗看看珞珞抱着的安安,心头十分懊恼,他没办法,只能焊死在这里保护安安。珞珞照看着安安,他忙去打包东西,尽量把能带的东西都装到曲小白特制的防水大背包里。
曲小白一路疾驰,那条路在傍晚的时候走过,又把阿五阿六来回走了两趟,已经很好辨认,她很快到阿五阿六伐树的地方,两个人还很惊讶:“小主母?你怎么来了?我们这就砍完了,正打算回去呢。”
曲小白神色紧张严肃:“你们抬头看看天。”
两人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都跟着爆了一句粗口,“卧槽,阴天了!”
阿五道:“小主母,您什么意思?”
曲小白言简意赅:“赶紧扎筏子,连夜过河,在下雨之前,离开这条河的范围。”
阿五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万一这雨下不大呢?”
曲小白摇摇头:“赌不起,赶紧行动吧。”
她把肩膀上大捆的绳子卸下来,弯身去拖拽地上的原木,催促道:“快,这雨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下了。”
她一边拖拽木头,一边道:“我看过这里的地形图,这边属于河流的中游,地势东高西低,如果下大雨,势必水流就会加急,水位也会上涨,说不定还会把两边淹没,毕竟这里的河道千万年都没有修整过。”
阿五和阿六不敢耽搁,急忙去扛木头,阿五道:“小主母,你身体刚刚好起来,不能干这么重的活,放着我们来,你就把绳子先准备好。”
“这个时候命要紧还是身子要紧?别废话了。”
曲小白拖拽了一根木头到平整处,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阿五阿六已经扛过来五六根圆木,曲小白便把绳子打开,一边在脑子里搜索扎筏子的教程,一边照着做。
两个人又扛了几根圆木过来,阿六看木头差不多了,便也加入扎筏子的队列,他看曲小白的动作,不由笑道:“小主母手法倒是熟练,就是力度不行。这里交给我们哥俩,您去找董朗,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好。你们动作快点。”
曲小白翻身上马,直奔休息的地方,董朗已经把东西都收拾打包好,曲小白喊道:“已经开始扎筏子了,董朗,赶紧过去吧。”
那边安安却不知怎么哭了,曲小白顾不得许多,把安安接了过去,背在胸前,勒紧了背带,重新上马,催促珞珞:“动作快点。”
珞珞本来就有些功夫傍身,并不是废物,利落地翻身上马,和董朗一起驱赶着马队,急急奔往河边。
和阿五阿六会合,筏子已经扎了一半,董朗下手帮忙,连珞珞也跟着忙活起来。
一刻钟之后,最后一根绳索捆绑完毕,筏子算是扎完,曲小白抬头看天色,仍旧是黑黢黢的,一滴雨落下来,砸在脸上,冰冰凉的,她催促道:“大家快把东西卸到筏子上,套上马,拉到水中去。”
阿五去套马,阿六和董朗卸东西,珞珞也帮忙把东西整理好,以最快的速度装卸了装备,众人一起跟着往水深处走去。
马拉着筏子到没大腿深的地方,阿五和阿六便斩断了缰绳,撑起木篙,极力朝对岸划去。
雨这个时候紧密地下了起来,珞珞找出了雨披给曲小白披上,这种雨披其实也是曲小白找出来的一种防雨材料,让制衣坊的女工给缝制的,虽然做不到完全防雨,但比蓑衣雨伞都管用。安安被关在雨披里面,倒是安稳。
大家都换了雨披,筏子在雨中快速地前行,灯笼只能照见方圆一丈距离的地方,只见河面上雨点绵密,撑筏子的木篙吃水大约在小一丈的位置。
一丈为三米,这水位算很深了。
雨越下越急,上游的水这时候开始汇集,水流明显湍急了,幸而筏子上载重还算可以,没有让筏子随波逐流。
但前进的速度明显被冲击得缓慢了。
曲小白急得想要帮忙,奈何身上还负累着安安,为了安安的安全,只能默默看着。
蓦地里,珞珞忽然喊道:“夫人,您看那是什么?”
曲小白挑起灯笼,顺着珞珞的手指望去,只见河面上浮着一头巨大的白色生物,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见它足有两三间房屋那么大,逆水而游,游动的速度不快,但也是很快就要接近筏子了,曲小白急忙催促:“快点!不要被它撞上了!”
三个小伙子都在奋力撑着筏子,珞珞眼看那头庞然大物朝着筏子越来越近,连害怕都来不及,急忙从腰际抽出了长剑,奋起一跃,提剑直插向庞然大物的头部,长剑击在庞然大物的身体上,如击在石头上一般,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却是一点儿也没有伤到那庞然大物,反倒是激怒了它,它从水中一跃而起,把珞珞掀向空中。
曲小白疾声喊道:“珞珞小心!”说话就要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