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午后的阳光,还是比较煦暖的,西远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看书,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狗蛋在花坛的草药丛中忙碌,小身影时隐时现,今年种的草药和去年不同,去年狗蛋试种成功的草药,西远挪到自家后园里种,数量比这多了许多。
狗蛋很认真的记录草药生长情况,他现在是个小先生了,家里草药什么时候该怎么侍弄,偶尔要咨询狗蛋,这让狗蛋很骄傲。
大门轻声响了一下,卫成走了进来,到井台旁洗干净了脸,进屋换了套干净衣服,顺便找了点吃的垫肚子。
卫成一边吃,一边蹲在长椅旁,看哥哥睡觉。静静的午后,有微风拂过,一片闲适安逸。卫成吃完东西,进屋子里拿了一个薄被,轻轻给哥哥盖上,然后坐在椅子旁,守着哥哥。
从那次春游开始,卫成跟郑轩去了几次县学小校场练习骑射,因为叶先生事先打了招呼,又有郑轩领着,官学教习没难为他们。
卫成身手矫捷,弓箭娴熟,几次以后,教授骑射的教习就开始喜欢卫成这个学生了,没事儿就走过来主动提点他,卫成虚心请教,一来二去,彼此关系处的很不错,在这里,卫成接受了正规骑射训练,比从程义那里学到更多东西。
他今天下午本来要去练习骑射,不过教习临时有事,没在,卫成自己练习了一个时辰,就早早回家了。
西远觉得自己睡了一个悠长的午觉,醒来后迷迷糊糊半天,刚想翻个身,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阻止了这个动作,西远睁眼,才发觉自己睡在长椅上,身上盖着薄被,脑袋枕着卫成的腿。
卫成坐在那里,低着头笑嘻嘻看着哥哥,觉得哥哥刚醒来时,呆呆的样子很好玩。
“臭小子,啥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个动静?”西远躺平了,仰头看着葡萄架上一串串饱满的葡萄,慢慢的醒盹儿。
“回来半天了,哥,你还不谢谢我,要不是我挡着,刚才你一翻身,一定得掉地上去。”卫成拉了拉薄被,给哥哥盖好,现在阳光不那么强了,哥哥刚睡醒,身上发冷。
“干点啥都要工钱,行,谢谢你。”西远咕哝道,刚睡醒,嗓音有些软糯。
“哥,你光口头谢谢啊?”卫成一个一个,捏哥哥手指肚玩,西远的手因为未曾干过体力活,上面一个老茧都没有,捏上去软乎乎的。
“知足吧,有个口头的就不错了。”西远起身坐了起来。
“哥,不带这样欺负人啊,你说的,做好事要奖励。”卫成伸直了长腿,脑袋向后靠到旁边的柱子上。
“行,你不要奖励嘛,明儿领你们吃大餐去。”西远想起来一件事,笑着跟卫成说。
卫成:“真的假的?哥,不兴骗人,说出的话可是泼出的水。”
西远:“还泼出去的水,我泼出去再收回来,你能咋的?”
“我能把你咋的,哥,我现在算知道了,当哥就是好,想讲理就讲理,想不讲理就不讲理。”卫成把薄被拿起来,团巴团巴,“嗖”,顺着窗户扔屋里炕上去了。
西远:“……”
“大哥,明天咱们上哪吃大餐啊?”狗蛋从花坛里冒了出来,手里拿个小锄头,大哥和二哥说话,他都听见啦。
“啊?大哥,咱要出去吃饭啊?”小勇也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人家孩子本来在屋里认真习字,卫成一扔被子,给引出来了。
看看两个期待的小眼神,西远直想扶额,卫成站在旁边幸灾乐祸。
“啊,咱明天得回村,咱村的围墙去年不是弄好了嘛,今年程叔领村里人把水渠也修上了,明天村里要庆祝一下,赵叔今天上午回来讲的,咱们回村凑凑热闹。”西远给几个小的解释。
“咋庆祝,有好吃的吗?”西勇歪了歪脑袋,问。
“有,听说村里人凑钱,买了一头大肥猪,明儿当场宰当场炖,咱回去正好吃猪肉。”
“哥,程叔当里正的事儿咋样了?”卫成问,他和程南关系好,对程义的事情比较上心。
“定下来了,估计明儿就得当全村人的面说。”村里建了三年围墙,修了一年水渠,都是程义领着干的,现在他又领村里人搞水果作坊,樱桃下来时,做了樱桃酒,杏子熟透时,做了杏脯杏仁卖,村里人多了收入,程义的威信自然水涨船高。
老里正年纪大了,本来就想放手,原打算传给大儿子,现如今不得不放弃,真要那样做的话,一家人在村里都没脸待下去了。
程义当里正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他按照西远讲的,从村里挑选专门人负责打理果树、品作坊,按照劳动量多少记工钱,果树因为栽在地方田间地头,或者无主的荒地,现在还不用交税,所以等于纯剩钱。
得了钱,刨除成本,一部分付干活人费用,留一些做村里公用银钱,剩下的,每家每户均分,即使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也有钱分,这就使得莲花村人各个眉开眼笑、喜气洋洋,涉及到自身利益,都自觉维护果树,没有人去祸害了。
“哥,明儿我们不用去学堂了?”卫成替程叔高兴。
“嗯,我一会接小韦他们,跟先生讲一下,正好后天休沐,能在家多待一天。”西远边说,边去井边洗脸,狗蛋蹬蹬跑到屋里,给大哥拿擦脸布巾。
“在家待三天?太好了!”卫成高兴的蹦了起来,伸手从葡萄架上摘下一串葡萄,摘下一个大的放到嘴里吃,也不嫌酸,狗蛋和小勇看得直咧嘴,不自主的往出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