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贺瑶依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沈羿风回来了,她先前并不知晓。
婉儿自不必说,除非有事,否则,根本就跟她一样,不喜欢出院子,自然不会知道院子外的情形,且也似乎不感兴趣。
而院子里别的丫头婆子,都跟她相看两厌。她不喜欢用她们,她们也懒得理她,乐得自在。即便知道沈羿风回来了,也不会告诉她。
∥况,沈羿风回来也不过一日,府里的许多人,还都一点儿信也未得。
但如今好几天过去了,且他也看到她被人刺伤,竟不过来瞧瞧,让她的心,难免一丝丝发冷。
明知道若得不到他的心,早晚会是这样的日子,可她还是觉得悲凉至极。
有一丝丝的不甘。
这不甘,对沈羿风发不得。因无论如何,他都是她心底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过她自己。
这不甘,对林乐容发不出。尽管她说不上多喜欢这位主母,但,至少已不似先前那般厌恶,且不管怎样,林乐容都为救她受过伤。
她也知自己任性自私,却不会恩将仇报。
无论是对林乐容,还是对云清,她都做不到。
因心情不好,贺瑶依只用了小半碗饭,便又重新躺在床上。
婉儿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明白贺瑶依的心。尽管她从不看好贺瑶依进沈府,却也不想看到,她一步步彻底绝望。
刚收了碗出去,便看到沈羿风缓步而来。
婉儿一阵欣喜,忙上前见过沈羿风,让进屋子里,扬声道。
“姨娘,大爷来看你了!”
∝瑶依原本还在胡思乱想,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忙挣扎着要起来。
“姨娘,你的伤还没好,心着些。”婉儿忙过来,扶着贺瑶依。
“柔儿,你可好些了?”沈羿风并没有到跟前来,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问道。
“好多了,多谢你记挂着。”贺瑶依垂眸答道,脸上还是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委屈。
“那就好!”沈羿风客气地说,思忖了片刻,又道。“这几日我一直在追查此事,很难说这事是与府里有关,还是别的缘故。我必须先问问你,还请你务必说实话,才能助我理清思绪,可以吗?”
“你尽管问。”贺瑶依听出沈羿风语气中的疏远和距离,心底更加冰冷。
′实,在云清那里,沈羿风和蓝策二人,虽常跟云清和玲珑说说笑笑,天南地北地聊,偶尔还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对她和婉儿,却一直都是疏远且客气的。
是,她不甘于这样的疏远和客气而已。
她喜欢看他脸上略带坏意却又纯净至极的笑,一直想把这笑容据为己有。可她却发觉,自从她寻死觅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她知道,即便云清不设计假孕这一招,他也会让她进府,因他不会看着她死。哪怕,她对他而言,不过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但,如今她已在府里,即便跟他之间毫无干系,她也觉得自己是他的人了。
他却依然对她如此疏远。
不管是上次“小产”,还是这次受伤,他轻声的相询,不过是对普通人最平和的关心,而不似对林乐容那般,即便表面上冷淡,也掩不宗心的炙热!
也许只有被醋意蒙住了眼眸的林乐容,才会觉得,他那轻言细语,是柔情脉脉的关爱。
…
只是,她可以欺骗林乐容,假装很享受他对她温柔体贴,却骗不了自己!
“你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沈羿风又问,似乎怕她误会,又加了一句。“我不过是问问,若没有最好,若是有,我也多条追查的线索。”
贺瑶依苦笑。
他对林乐容,也需要解释的如此清楚吗?即便是,怕也是因担心林乐容难过,而不是为了缓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不过,沈羿风的询问,还是让她仔细地想了想。
从了沈府之后,她只出府了那么几次,若说得罪了什么人……
贺瑶依心里不由得一顿。
若说得罪人,那便只有那位衡亲王南宫宇了!
不!不可能!
南宫宇对地图势在必得,若发觉那两张地图是一真一假,又如何肯善罢甘休?
当初南宫宇要地图时,她思来想去,实在不愿意背叛云清,且也确实不清楚云清的地图放在何处,便只交出了自己的那份。
那假的,却并非是她伪造出来,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那本是父皇在让人将地图交给她时,就告诉过她,地图有两张,但只有其中一个是真。
至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其实,她也不知道。
尽管南宫宇将她的身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可她还是心存了侥幸,希望能瞒过南宫宇的眼睛。
难不成……
贺瑶依拧眉。
她不想隐瞒沈羿风任何事,可她和云清的身世,却又不便告诉沈羿风。
且当初因沈羿风在北域受伤做过的那些事,她也不想让沈羿风知道。
“也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贺瑶依思忖良久,方答道。“要说得罪人,也只有在云清姑娘那里了,去云清姑娘那边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不如我将这些人的名字写给你,你自己斟酌?”
要搁着往常,沈羿风定然会说“不必了”,也不会将贺瑶依的话放在心上。
但现在的沈羿风,却从贺瑶依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
“好!”沈羿风道,又看了看贺瑶依的脸色。“也不必立时就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