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烤番薯呆呆地坐在电脑跟前。
看到排名的那刻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指略有些颤抖地按了下f5。
表格中的数字没有变。
他的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是不想承认。
十倍杠杆!!!
亏10就是破产的极限操作!
在烤番薯看来,这就是一场豪赌!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烤番薯独自一人久久地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他不是在看,他是在想什么。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机箱的风扇和偶尔好友上线时qq的咳嗽声。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翻盘的机会的话,要么寄希望于蜡烛人作弊,要么就是把杠杆倍数放大到比他还大了。
前者他为了输得体面已经不能去向论坛方求证,后者,他不敢。
华夏的股市就像围棋一样,执黑子者执牛耳,谓之先手。
论语谓之曰:“位次。”
股市因为今天买明天才能卖的t+1规则,所以也存在一个先手后手的问题。
如果我是主力资金,今天买了明天就可以砸你,但是如果明天才买,由于当天卖不出去,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比赛亦是这个道理。
之前无论他怎么害怕失去第一都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而从来没有真正从“现实”的心态上去深思这个结果,他总觉得那个可能性离他很远,遥远到他认为这次定然有惊无险。
华夏再怎么经历沧桑,老百姓的脑子里和灵魂里大都只容得下个第一。
更何况大家都乐于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所以当他看到第一真真切切地被蜡烛人夺走的时候,他的心里陡然一沉,大脑一片空白,一种无法言喻的失重感在拉扯着他灵魂上的那颗心脏。
他皱着眉头,看着远处显示器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论坛首页,他走了过去。
点开蜡烛人的个人空间,发送了一封站内信给他,“能聊两句么?”
他从晚上8点30分开始等蜡烛人的回复,时而坐到沙发上,时而踱步到客厅,时而刷新电脑,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当时间过了9点的时候,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刺耳的手机铃声。
他急忙跑回卧室看来电显示号码,是个归属地为h市的号码。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但还是等铃声响了几声后才接通了电话,以从容的语气问道:“喂?你是哪位?”
周晓峰颇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股吧——蜡烛人。”
“我是爱吃烤番薯。”电话那头回道。
周晓峰:“找我有事吗?”
“有事吗”这三个字让烤番薯着实有些不舒服。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熟悉。
这显然就是个“位次”的问题。
以前有人打电话给自己咨询股票的时候,他第一句话也都是“有事吗”。
因为打电话的都是有所求的。
他不禁思考起自己的行为,心想:为什么要主动联系蜡烛人?是我真的有什么要求他的吗?
他不敢往下想,平静地回答周晓峰道:“没事儿,就是想聊聊股票。”
周晓峰倒是满不在意,没事已是有事,毕竟自己得了便宜,不能不允许别人喊疼。
周晓峰:“请讲。”
爱吃烤番薯:“你炒股多久了?”
周晓峰思考了下,答道:“十年了。”
烤番薯点了点头,“我也做了有六年了,最近两年才悟道的。”
周晓峰:“恭喜恭喜,股市里道有千千万,认准一条都能赚到钱。“
烤番薯笑了下:“你真的觉得赚钱这么简单?”
周晓峰:“无所谓简单不简单。不过是心态的问题罢了。”
烤番薯本来还想怼上两句,但是却被周晓峰的回答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问道:“赚不赚钱只是心态问题?”
周晓峰肯定道:“对。乱花渐欲迷人眼,市场上这个面那个面的、这个数列那个理论的,哪个不是大家提出来的?但是散户往往光顾着研究这些个理论而忘了自己要求的那份‘真’。”
烤番薯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些理论都没有用?主要去求那个‘真’便行了?”
周晓峰否定地说道:“这就好像一个实心的球,球心就是我们要求的‘真’、‘财富’等等的一切。而任何一条理论都必须是由表及里去探寻的。中间可能有怀疑、有阻碍、有需要修正的地方。但是有多少人遇到这些障碍后能绕过去到达球心?他们往往一条通道碰壁就换一条。看着别人的路宽敞就跑到别人的路上凑热闹。可最终都是徒劳于表面。”
周晓峰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这段话却像是春天的惊雷!
烤番薯不禁回想起以前自己刚刚接触股市的那段时光。
他对技术分析的波浪理论非常痴迷。
刚刚学会点皮毛的那会儿,就想用五浪模型去套用所有的股票。
结果也都能套的上。
可当他自己根据五浪理论去选股买入的时候问题出来了,他发现这个波浪理论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奇。
于是他又去学习黄金分割线理论。
这段话,这些回忆,就像核聚变的链式反应一样在烤番薯的内心发酵。让他不断地明悟。
明悟后的他像是突破了思想的桎梏,这种思维急剧变化前后的差距就好像多细胞生物和单细胞生物一样巨大。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电话那头的蜡烛人。
要知道为什么市场上总有些人装神弄鬼地把一些简单地理论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