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琦心中不由地一紧。
她曾梦到过楚亦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这次不在梦中。
楚亦的眼眸墨一样的黑暗,高高束起的头发显得他更加的深沉,整个人变成了那红‘色’衣衫上黑‘色’的底蕴。
如果她第一天穿越过来楚亦就说出这样的话,她大概立即要编造出荒唐的理由然后听天由命。
可是她既然已经骄奢蛮横,虽然做的事全都过于胆大包天,可是她凭借的可是皇帝的恩宠。
容琦用那双和楚亦酷似的眼眸看着他,“那皇兄觉得我是谁?”她又向前走了几步,那明晃晃的剑尖就在她身前。
“皇兄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如果真的觉得谁对您的皇位有威胁,”容琦微微一笑,“简单的很,就杀了她。”她的剑柄已经送回楚亦手里。
楚亦在楚辞的‘阴’影里陷的越来越深,他千方百计地想找出那些反对他的臣子,如今已经走火入魔,就像这柄出锋剑一样,要嗜血要杀人。只是她实在没想过,楚亦会连她都怀疑,怀疑她觊觎那张龙椅。
不择手段,杀人,是楚辞的一贯作风,如今的楚亦已经被楚辞完全染了颜‘色’,他那双眼睛里几乎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他要为他的怀疑掀起一轮血雨腥风。
不管怀疑谁,就都杀了她。她已经沉沦于这个长公主的角‘色’,她不相信她会对身边的人没有影响,楚亦就算怀疑她也不会完全确信。
看到殿上那两个告密地赞画。一脸心神不宁地表情。连告密者都没有信心。她又何必害怕。
楚亦抬起头。“皇妹。你胆量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和他那么相似地一张脸。眼睛中却仿佛带着天空地蔚蓝‘色’。广阔无垠。虽然和小时候一样气势上咄咄‘逼’人。却少了那份晦暗。楚亦地手在袖口中伸展复又放回身侧。“只是最近皇妹在朕看不到地地方变了很多。”
楚亦接过那柄剑。眼角一颤。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厌恶。他像扔垃圾一般伸手将那件掷入黑暗当中。银光划过。立即有人将剑接住重新‘插’回了剑鞘之中。
烛火明明暗暗。没有人能看清楚他脸上地神情。
“就算皇妹要这张龙椅。朕也不担心。”楚亦地声音忽然压低。“朕只是想要看看。是谁让皇妹有如此大地改变。”他那一字字说地极为缓慢。不论是谁都能听到其中地意味深长。那话音淡淡地和着他脸上地‘阴’鸷。宛如一股地冷风吹地人‘毛’骨悚然。
“若他不愿意站出来。那朕就将他挖出来。”楚亦地目光猛然一转。看向殿下跪着地人。“皇妹虽爱才。但是也有走眼地时候。你府里地这些赞画全都是些见风使舵地小人。他们在朕身边诬告皇妹你最近不太寻常。”
那殿上的人顿时委顿在地,抖如筛糠。
诬告,容琦微微一笑,他们倒没有这个本事,他们不过是楚亦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如今没有大的建树。只能成为楚亦怒气下地牺牲品。
“这种小人留在皇妹身边,对皇妹只会有害无益。”楚亦微微一顿,只不耐烦地随手一挥,立即就有人上前来架起殿上的赞画,“来人,将这几个人拉出去杖毙。”
容琦倒没想到楚亦会这么快就处理他亲手培养的眼线,她总觉得这出戏还刚刚开锣,可是楚亦分明有嗜血地快感。
殿上顿时传来恳求的声音,容琦只觉得格外的刺耳。‘侍’卫继续将那些人架出去,龙椅上的楚亦不动声‘色’。
两个人已经被拖出了‘门’,另外一个仍旧挣扎。
“圣上,草民愿意将功补过啊圣上,求圣上再给草民一个机会……”他在空中挣扎的身体就像空中一朵摇摇‘欲’坠的‘花’朵,似乎是竭尽全力地妄求生存,对生命的渴望也遮盖他丑陋的‘奸’邪。
楚亦像是忽然有所感触大发善心,微微一挥手独独将他留了下来。这一切像是自然而然地发生,其中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
那人被放下来。便立即跪着爬回殿前。他的长发凌‘乱’脸上眼泪,入戏八分。此人果然有些本事,不然楚亦也不会留他一条生路,“圣上,”他地声音带着丝颤抖,“草民和他们不一样,草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呈报给圣上。”
楚亦不问不答。
那人自顾自地说起来,“草民知道朝中有几位前朝重臣,一直在策划复辟金国。”
楚亦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那人立即将额头贴在地上,“草民要说的是,草民知道他们为什么敢做这样的事,那是因为他们……”他抬起头来,目光中‘露’出一丝的谨慎,“他们手握着一个重要的筹码,那就是东临家地继承人。”
容琦的心头猛然一跳,她刚刚低头去看殿上告密的赞画,她的手腕便又被拉住了,她转过头迎上楚亦的微笑,“皇妹,坐下慢慢听。”
现在她终于知道楚亦的目的,楚亦今晚不光光是冲着她而来,他的目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容琦刚刚落座,楚亦一双‘阴’柔地眼睛就随之落在她地脸上,“此人所说,皇妹以为如何?”
楚亦既然问她的意见,就是要看她地表现,可惜她生‘性’不是像赵瑜那种会装模作样的‘女’人,更不懂得什么叫示弱,事已至此,她要的不过是更加地主动争取,容琦挪开目光看向殿下的赞画,“先皇临朝之时就已经对东临一族下了定论,今日旧话重提本宫十分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