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姐妹五人便都结跏趺坐,围绕在那堆熊熊火焰的周遭。
大火直烧到天近黄昏时分才渐渐止息,只剩下了一堆纯白色的灰烬,除此,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慈云姐妹五人盘膝围坐在那堆灰烬的周围,同时唱动梵语大悲咒,只见那灰烬之中自然就起了一阵旋风。将灰烬揣做一束,然后就铺地四散开来,那些灰烬落地就好似落入了水中一般,着地便不见了踪影。而那燃烧了一整天大火的地面之上,很快地就又长出了一片绿茵茵的青草,一切照旧,仿佛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随着慈云她们念经唱佛声音的持续,那刚刚生长出来碧绿青草的地方就又生长出了一棵不知名植物的嫩芽。那嫩芽生有五片卵状绿叶,摇摇晃晃,是见风就长,不一会就长成了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有点像是无花果,主干四出,枝柯交映,奇怪的是,那棵树的树干和枝条全都是白色的,再细看。才知道,那白色的树干和树枝,全都是裹挟着一粒粒舍利子的舍利花。
其实,这舍利子是有108万万之数,这棵舍利树,就恰似一艘承载了108万万之数生灵的方舟,度人度物度草木度一切众生,这种神奇,我们慢慢的就可以领略到了。
慈云她们依然静坐念经,在夕阳收敛了它那最后一抹淡淡的辉光之后。黄昏降临了。只见那棵舍利树的树叶开始枯黄萎缩,渐渐卷曲得如同是一片片黄黄的秋叶,突然一阵风吹来,那一树的秋叶就宛如是一树的蝴蝶。纷纷扬扬向着开始幽暗下来的天空翻飞而去。
此时,慈云她们姐妹五人,先后举手,从她们的衣袖中便飞出了一只只及其纤小的嫩黄葫芦,那些小葫芦也是见风就长,一个个长到水桶般大小。便悬浮在空中,葫芦嘴对着那棵舍利树,只见舍利子瞬间就聚合成了一道道蜿蜒的溪流,一粒不落的全都被吸进了那些个葫芦之中。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将破晓之时,那些个葫芦才算是装完了那108万万之数的舍利子。
读者看到此处,莫要惊奇,莫要鄙夷不屑认为是作者无来由的胡说八道,传说那释迦牟尼佛也才只烧炼出了四万八千粒舍利子,怎么一个莫须有的惠仁神尼只是留在人间一个躯壳,竟然就烧出了108万万之数的舍利子来了呢?
只缘那佛教来我中土之后,也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中国人、中华文化撷取其天道正理,变为我用,也算是一种拿来主义。佛的教义如果是真理的话,那就应该是一种亘古常在的东西,释迦摩尼的产生,也只是应该算作这大真理在人世间的灵光一现,那附着在任何一个具体事物之上的佛的名义都不是伟大的,伟大的只是那佛教所揭示出来的天道真理——慈悲好生、众生平等。
一沙一世界,一粒舍利,一个故事,这108 万万之数也还嫌太少,只是我这转述天道的人在人世间的时日有限,说不了太多。但是转念一想,我也只不过就是前代宣扬天道真理的中国人的接续,我的身后,还会有人再来宣扬天道,真是“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话说回来,天道又何须宣扬,那是无翼可飞、无胫可走的东西,我今天执著的试图要宣讲天道的巨大冲动,也只是在天道的驱使下在走完自己的宿命历程而已,而已而已。
东方破晓,山林里最先醒来的是谁?是潺潺的溪流?是四处里鸣啭的小鸟?还是清风?还是在清风里帯露摇曳的茅草?也或许只是那西天边斜挂着的一弯残月。
守在那大慈悲寺山门之外的善男信女们已经有两三万人之多了,连接山门的山道上尽是三五成群的或坐或卧的人。人们只是怀有了一腔虔心向佛的善意,只是感念着惠仁神尼生前对大家的救助,现在来守在这里也只是为能够安慰自己的那颗感恩之心。
因为这大慈悲寺在惠仁神尼的主持下历来为人舍药针灸,也不知救助了方圆数千里之内的多少人,故此人们口耳相传,惠仁神尼圆寂的消息就像是生了翅膀一样,短短两三日之内就风行天下。
这早已惊动了那地方政府的官员,平日里他们召集群众开大会,怎么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啊,更别提到村子里面去催粮派工收取提留款、印花税、人头捐了。
普济寺的演义大和尚刚刚在大慈悲寺的山门外立稳脚跟,就有分管宗教事务的民委官员追着找到了他,告诉他说,这里不能够非法聚集这么多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上面追究下来,一系列的人都是要承担责任的,当然,担责任的人里面也少不了他演义和尚,谁让他是峨眉山佛教事务的“光头官员”呢。
释演义向来人保证说,一会儿就去知会这大慈悲寺里面的人,化炼事务一结束就马上遣散各路信众,保证做到万无一失。那民委来的官员也没有其他办法,反正自己已经向释演义传达了领导的指示,完成了任务,这里山清水秀,何妨四处走走看看,守在这里,既赏心悦目,又算是自己恪尽职守了,一举两得,美哉美哉。
这时,就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哭声响起,那哭声嘶哑而悲怆,饱含有一种发自于肺腑深处的伤痛感,在伴随着那哭声撕扯着众人的良知良能。
人类是有一种天然的良知良能的,这就是同情。你看,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有的亲情,我也有;你会有的伤痛,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