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听懂,只大概明白那“不受”二字,说道:“不收逗不收,俺儿这叫有志气,男孩只要有志气,早晚会成大事儿,到时候。娘逗跟住你享福了。”
那小牛说道:“妈,我会木匠手艺嘞,回去我逗开始治买木工家伙,给别人打家具挣钱。”
母亲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笑的合不拢嘴儿,以手掩口笑道:“哎呦,我嘞儿啊,说梦话嘞吧?你一天木工都没有学过,咋给人家打家具呀?再给人家嘞木料毁毁。那还得赔人家钱啊?”
那拉车的小牛也笑,笑着说道:“妈,您不知道,我是天生嘞会。”
母亲又笑,说道:“天生嘞会?要说是算算术吧,这我信,亲眼见了,要说你会木匠活儿,那以前咋没见你干过啊?你别学嘞给那豫剧《卷席筒》里嘞小仓娃儿样嘞,光会耍嘴呀?”
小牛听了母亲的话。仰脸儿哈哈哈地笑得像是个小娃娃,一边跺着脚就一边发急道:“妈,恁要不信,我回去逗再做个架子车给您看看,这个车做嘞太笨,不灵巧,装东西也不多,太浪费木料了。”
母亲只是笑,半真半假地说道:“中,中。回去逗做,回去逗做。”
母子两个一路笑语,好不开心。那云端的慈灵与慈凤两个看了,也好不欢欣羡慕。慈凤道:“师姐。我看就这么把墨翟放下去算了,你看他们母子两个多幸福啊,天伦之乐,看着就让人跟着高兴。”
慈灵道:“不急,还没有给他灌mí_hún汤呢,这个墨翟非孔丘杨朱可比。拿不准他的性儿,可不敢贸然撒手。”
正说话间,就见那文小牛已经拉着架子车走进了那一半路面正在施工的狭窄路段,快要走过去的时候,就迎面撞见了开着小轿车快速驶过来的韩正道。
看到那快速迎面驶来的小轿车,文小牛不禁心内一惊,圆睁怒目,丹田处一股火气直冲顶门。这墨家学派的人物,是讲究做人要劳作创造勇敢无畏的,面对任何侵犯,他们的内心都会陡然闯出一头气红了眼睛的公牛,这驱使他们面对任何欺凌都会义无反顾的去进行抗争。
只见那小轿车在文小牛的架子车前猛地一个急刹车,离那文小牛也就不到一米远,这可把架子车上的老母亲给吓坏了,“哎呀”的一声就惊叫了出来。文小牛赶忙放下了车把手,转身将惊慌失措的母亲扶下了车来。
那小汽车里面的韩正道刚刚打过了交警,现在见有人又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不由的就生出了一头的无名怒火,见对方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还磨磨蹭蹭地扶下了个颤巍巍的老太婆,这就更是让他心生厌恶了,于是他就不停地猛按着汽车的喇叭,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岂止那汽车的喇叭是越响越让人生气。
那文小牛被先前的汽车惊吓了一下,又见吓着了自己的母亲,此刻对方还在蛮横地摁响着汽车的喇叭,不由的就怒火三千丈,他按捺着一肚皮抖动着的火气,慢慢将母亲扶到架子车后面一处平稳的地面,说,我去前面看看,妈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心惊肉跳的老母亲说道:“牛,好好说,别跟人争,咱退回去还不中啊?别去说了,咱退回去,啊?”
文小牛说道:“中,妈您先往后走,我这逗去磨车。”说着就一个人走回到架子车前,老母亲就开始独自向后走,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听话,一定会拉着车返回来的,唉,有钱有势嘞人就是霸道啊,咱穷人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那文小牛本想着走上前去拉车回头,但是却看到那个开汽车的人正推了自己的车要往一旁的臭水沟里面掀,自己那半车的白菜都开始纷纷掉下来了。
文小牛不由得一声断喝:“你干啥!”
韩正道正是准备要把那辆挡住了自己去路的架子车给推到路边的沟里去,见那拉车的傻小子过来了,就骂道:“妈嘞个逼,你还敢跑嘞,掀喽你嘞车。”说着就继续用力要将那辆架子车推进路边的臭水沟里面去。
这下可怒脑了莽英雄,只见那个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傻牛咬牙骂了一句:“杀才”!便一个箭步窜到了那韩正道的身体右侧,挥动左手拳,正好击中了那韩大公子的右太阳穴,只见那韩正道身子一挺,眼睛一翻,向着路边歪斜着身子紧走了几步,就一头冲下了路边的斜坡,咕噜噜便滚进了路边的臭水沟中,只见那多年排污深不可测的臭水沟溅起了一片浓稠的泥浆。瞬间就吞没了韩正道,然后那浓稠液体的表面就又复归平静了,只有被翻上来的沼气在不停地冒着泡儿。
整个冲突的过程都太快了,一旁的路人。有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有人滚进了臭水沟中,老半天的再也不见出来了,于是大家都纷纷说道——死了......看样子是死了......谁能憋气憋这么久啊......这么臭的烂泥沟......谁会愿意在这里面扎猛子练习憋气呀......
有人表情严肃,有人惊慌失措。有人笑逐颜开,有人幸灾乐祸。大家又是七嘴八舌地说道——傻牛,你杀人了,还不快跑......跑,跑嘞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往哪儿跑啊......小牛,你快去自首吧......
那文小牛没有理会众人的言语,他盯着那臭水沟看了片刻,表情显得是异常冷静,看来自己是要吃官司了。当下之急是先要将自己的母亲送回家去,再让人捎信儿给两个姐姐,麻烦她们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