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馆驿长也姓姬,属于周人姬姓的一支小宗,他名叫姬定,今年三十有余,自幼父母双亡,他跟随姑母长大,十六岁时姑母也亡故了,故此,直到如今他还尚未娶妻,平时常有怀才不遇的感慨,今天能够遇到太巫姬望,能够为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去办差,而且还是参与了国家大事,他感到自己仿佛是获得了新生一般的充满了活力和激情。再则,有了钱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再遇到有那贩卖女子的,自己看上了,就可以花钱买下来,也无需什么媒妁之言了,自己便也就可以娶妻生子了,这样也算是尽了人伦了,上得以告慰祖宗,下也可以安享天伦之乐了。姬定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真是时来运转了,以后还保不定就会怎样的前途无量了呢?
馆驿长姬定怀着远大的梦想,带着自己的所有积蓄,急匆匆奔向华表前街巫丰大人的府邸去了。
路过那华表处时,只见一群人围在一个华表的周围,里面传出了一个人嘶哑嗓音的告白声。
这种华表,其实只是一个木头杆子,为了表现这个木头杆子的与众不同,还在那木杆的顶端刻了一直展翅欲飞的鸟,这种鸟形态像鹤,名叫丁灵威,据说是专管倾听人世间冤屈不平之音的一种神鸟。这是季历王受到商王朝执政手段的启发,自己设立的,旁边派军士日夜把守,允许任何人在木杆子上悬挂刻有自己姓名的冤状,其实也只是一块兽骨上面刻有自己冤情的简短诗句,守木杆的军士,每天都要向季历王呈报,规定是风雨无阻,有事无事,均要呈报。
这不,今天这里就又有了冤情了。本来姬定是急匆匆要去办大事,怎奈看热闹的人群一直堵到了华表前街的大街口,姬定在人群中手握钱袋子摩肩接踵地向前挤着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就将事情听了一个明白。原来是巫丰手下的家臣姬大,强抢了里面哭诉伸冤者才过门三天的儿媳妇,还带人打残了他的儿子。这人从京畿之地越过了几道拦截告状的人,好不容易才奔到了华表的跟前。
姬定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告状的人,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庄稼人,面目黎黑,蓬头垢面,脚下赤足无鞋,此刻正在颤动着自己那布满了老茧的粗黑的大手,口中唾沫沾满了胡须地在向着众人,向着华表苦苦告白,仿佛这众人都是陪审团,这华表就是清正廉明的大法官。只见众人都默默无言地看着这个可怜的人,没有任何人上前去劝慰他,人们都沉默的观望着,只有几个看守华表的士兵在不停地维持着秩序。
就在姬定要挤到华表前街的街口处时,他便看见有几个人强横地从华表前街里面走了出来,推开众人,一路喝赶着人群就过来了。姬定认得,那领头的是姬大的跟班绰号叫赖三儿的人。只见这群人推开道路后,便让出了一位白面长须的人来。那人头顶束发戴了一片丝绸方巾,一身柔软的细绢布衣裳,斯斯文文中透出一副高傲的神情。姬定认得,这是巫丰大人麾下的唱诗官,每逢着节庆时刻,他就会主持一些宴会和家祭之类的活动,引导乐师唱诗奏乐,平时则跟随着巫丰大人鞍前马后地伺候他的起居生活,是巫丰大人身边的红人儿,姬定也认得,这人名叫姬荣,只是他为人傲慢无礼,很不容易接近,故此,姬定才没敢向着要直接找他去打通关节。
只见那姬荣来到华表的近前,站立在人群的后面看了看那喊冤告状的人,就吩咐身边随从几句,自己则向着看守华表的军士所住的棚屋走去。
列位读者朋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写书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