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师巫丰说道:“大哥说得什么话,我怎么会迷路呢?这都是我以前走过的路,我都沿途让人给做下了记号了。”
太巫姬望和姬孩他们几个召平来的青年都不明就里。也不知他做的记号在哪里。那太师巫丰就对姬大说道:“告诉大家,你们都做的是什么记号。”
那姬大答应着,又走不多时,便走到了一棵大树下,他便对众人说道:“记号就在这里。”
众人过去。只见那棵树的底部,两边对称着都有书皮被剥掉了一些。那姬大不无得意地就说道:“这都是太师爷的智谋,直着走的就在树的对称两侧剥去一点树皮,拐弯的地方,就在来和去的方向上各剥去一点树皮,这样就再也不会走错了。除非是有人将这棵树给连根砍倒了。”
众人都纷纷夸赞着这种智谋的高超,那太师巫丰听了也好不得意。
在行进的路途中,那姬大便主动地靠近了姬孩,有意无意地在跟姬孩拉着家常。姬孩虽然对太师巫丰和他的家臣并无成见,但是那姬大粗野无力的态度。还是多少让他有了些不太舒服的感觉。姬孩感到面前的这个家伙说话时有些闪烁其词,好像是怀了某种目的似的。
最后,姬大终于忍不住说道:“你的这匹马真的是很不错啊,太师爷很喜欢,你要是能够主动地敬献给太师爷,我管保你是一路的富贵荣华呀。”
姬孩笑道:“一匹马算得了什么,只是我已经许给了一个人了,再也无法将此马转赠给他人了。”
姬大被姬孩一番话给回了个结结实实。开始姬孩说“一匹马算得了什么”的时候,那姬大还以为这姬孩也是有心要巴结那太师巫丰的人,岂料想接下来的半截子话竟是那么的不受用、不中听。这姬大也是强横惯了的人。本带要发作,但是有太巫姬望和太师巫丰在前面,他也就强行咽下了这口恶气。只是望着姬孩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姬孩虽然是一带马缰绳走到了姬大的前面去,但是他也已经感到了从自己身背后袭来的阵阵敌意。这就如同是一只苍蝇的骚扰一般,虽然讨厌,但是也只能是博得了姬孩轻蔑的一笑。
当太师巫丰带领着一行十几个人来到了那个他所说的九黎族的村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这里的人显然对这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并不欢迎。
那太师巫丰就对这里的人们说道:“我是你们酋长的朋友,知道吗?朋友,我给他带来了礼物。说着就从自己的马背囊中拿出了一些制作精美的珠玉珍玩之类的小东西,在那些人的面前晃动着。
那些人一个个都木呆呆地看着太师巫丰和他手中奇怪的物品,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奇怪的会说话的大猴子在玩把戏一样。他们对于那些珠玉珍玩之类的小东西,丝毫的没有任何的反映。
这时,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的朋友,你不要来这里败坏了我们的心性吧,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以饮,耕田以食,你的那些珍玩货卖之物,与我们无所用为,只能是败坏了我们这里人纯朴的心性。你还是自己快快地收起来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苍颜皓首、目光如炬的老者正在走出一间茅草屋。
太巫姬望赶忙躬身施礼道:“在下周人姬望,闻听老先生高雅,今日特地冒昧前来拜访,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还望老先生海涵啊。”
那老人便说道:“不妨,我们这里已经是数十年间没有外面的陌生人前来了,你们能够找到这里来,而且这一位先生还是第二次来了,这也是天意呀。”
太巫姬望赶忙叫姬孩取来了那几块腌制的咸肉,双手捧着奉献到那老人的面前,说道:“在下别无长物,只有这几束腌制的咸肉敬奉给老先生,权当作是见面之礼吧。”
那老人听了太巫姬望如此说,又看了看太巫姬望手中捧着的咸肉,便轻声笑了起来。笑罢,说道:“你们周人就是礼多,岂不知。你们的这个礼,也只是一道捆绑天下的绳索罢了。天下以及天下人也就因此而成为了你们这些执掌绳索的人的玩物与囚徒了。”说罢,就又是一阵地哈哈大笑。
太巫姬望更加显得是诚惶诚恐了起来,姬孩自从见到太巫姬望向西戎公主木格那贞折腰以外。这是他见到的太巫姬望所做出的最为恭敬的姿态了。
太巫姬望仍旧手捧咸肉,躬身说得:“没有规矩,何来方圆?天下如若没有一道绳索来捆缚,岂不是就要乱套了吗?”
那老人说道:“非也,万物何其缤纷。你又焉知这天下是非要由你们周人所认定的‘礼’才能够捆缚的呢?天下无需捆缚,天道自由,自有那凝聚天下之道,你们周人的‘礼’,也只是天道之一罢了,并不是唯一的准则,况且那被捆绑的东西,也都是迟早会再次散开来的。”
太巫姬望就认真地说道:“散开来,就再次将它捆起来。”
那老人闻听此言,略显诧异。接着便说道:“你的执著也真是令人钦佩。”
那老人拄着拐杖走到了太巫姬望的身边,说道:“你这样手捧着腌肉,一直弓着身子行礼,这也就是在用你们周人的礼来捆绑我了。我便只得是就范了,也要躬身接过了你的腌肉,这才算得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