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儿愤怒地盯着十儿,春瑛便朝霍漪走近两步:“小姐,你大概是几年来习惯了。所以一时没留心。你难道忘了,先前跟外头通信送东西都很方便,是因为南棋在这里?!如今南棋嫁出去了,王总管又退了位,二门上早就换了人,你还叫他们继续传信,也太粗心了吧?”
霍漪脸色白得几乎没了颜色,眉间反倒添了几分倔强:“是我疏忽了,既如此,便叫他们查!我倒要看看,他们要编排我什么罪名!我又不是他家的女儿。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菊儿闻言红了眼,哭道:“小姐,你的名声要是有损,往后还怎么见人哪?!”
门外有人敲门,十儿飞快地出声问:“是谁?!”
“是我,出什么事了?”门的那边传来青姨娘的声音,十儿回头看了春瑛一眼,春瑛一点头,她便开门让青姨娘进来,确定门外再没别人,才严严实实地合上门板。
青姨娘看着屋内的情形,有些严肃地问春瑛:“到底出了什么事?!”春瑛没说话,菊儿猛扑上来道:“姨娘!春瑛说有人到舅太太面前告状小姐跟顾少爷通信的事了……”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悔恨地住了嘴,紧紧咬住下唇。
青姨娘唬了一跳,望向春瑛,春瑛便把先前的话都说了一遍,青姨娘也手足无措了:“这可怎么办?小姐,这事儿不能叫她们揭穿,你名节要是坏了,顾家那样家风清正的人家,也是要脸面的!”
霍漪摇摇头:“舅母不会闹出来的,她再糊涂,也不会冒险坏了侯府女孩儿们的名声!”
春瑛心中添了几分火气,冷声道:“表小姐如今倒是淡定了,可曾想过我们这些做丫头的会有什么下场?!菊儿东儿是你们霍家的人,太太再生气也不会越权,可我们这些侯府出身的,还有命在么?!表小姐整日在父母面前念佛,月月都到庙里施舍,有这个善心,不如先想想身边的人命吧!”
霍漪仿佛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表小姐不知道,但凡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出与外男相通的丑事,本人性命无忧,可身边侍候的人都逃不了一个死么?!别以为太太顾着侯府的名声,就不会把事情张扬出去。侯府的小姐,可有一个是她生的?她若是顾着侯府的名声,就不会叫人去查了!”春瑛迫近几步,咬牙再添几句,“表小姐在侯府住了几年,这里有你嫡亲的外祖母和舅舅,待你向来宠爱非常,你就为了一个外头的男人,竟连他们的名声都不顾了吗?!”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可十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走过来补充一句:“我往日只当表小姐是正经人,为了支撑家业,才要摆起架子来,想不到竟然看错了!不管表小姐怎么想,这私通信件就是私通信件,小姐们这样做,可是不规矩得很!”
霍漪脸色苍白,身体一晃,便要往后倒,青姨娘忙上前扶住她,生气地对春瑛和十儿斥道:“休得放肆!小姐往日待你们如何?我待你们如何?你们这样对小姐说话,还有没有天理?!真真是两只白眼狼!”
春瑛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姨娘,你待我是还行,可小姐待我们,说不上有多好吧?除了逢年过节的赏赐和平日的打赏,她可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放下过架子!赏赐是人人都有的,我们既然尽了本份,便应得一份。况且我们今儿是来提醒小姐,不要被人算计了,原是好心,怎的反成了白眼狼?!你这样说话,还有没有天理?!”
十儿更是凉凉地在后面接口:“可不是么?有事商量,就把我们赶开,连句借口都不说,略在上房待久一些,东儿就盯着咱们,仿佛我们是贼似的!我长了这么大,从没这样憋屈过,可我又有什么法子?不过是个丫头,只好忍了。但姨娘若说小姐待咱们有多好,我可是不肯认的!”
她这几年没少受气,趁这机会,恨不得把气都发泄出来。春瑛见霍漪的脸色越来越差,面上泪光点点,菊儿的神色已经很是恼怒了,要是再吵下去,只怕会耽误正事,便喝止道:“好了!休话少说!表小姐,如今太太要叫二门上的人去查,最快明天就会有动作了。你还是快想办法应对吧!你难道就不想顺顺利利、清清白白地嫁给心上人?!”
霍漪一震,抬头望来:“你……你有什么法子?!”青姨娘慌道:“不如连夜找到那传信的人,叫他别说出来?!用银子必是管用的!”
春瑛哂道:“那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日传信进来的情形也多,姨娘难道不会说,那信是别人给你的?!只是借了表小姐的名儿?!”
青姨娘恍然大悟:“是了!先前的信,外封皮上并无名号,原是家里的管事转过来的。别人若问起,直接推到他们身上就是了!”说罢又抱怨春瑛:“原不是什么大事,偏你说得这样怕人!”
春瑛没好气地道:“若不是事先想好了借口,表小姐听到太太的问话,难道不会直接认了?!”说罢又转向霍漪:“我和十儿都怕会受了表小姐的连累,死得不明不白,才会插手此事。其实表小姐的